幽静的山林小路,隐约能听见海的声音。林间的飞鸟走兽时而发出古怪的嚎叫,森林里特有的湿味混杂着一阵阵随海风翻涌而来的海腥味,融成了一种让人心悸的气味。
让人身上黏黏的风从脸庞刮过,出神的看着两边快速倒退的树木。手上夹着一根已经烧到尽头的香烟,快要烫手了,却浑然不觉。
而在他后面大概五公里的地方,一辆摩托车也同样在路上飞驰着,戴着头盔弓着背,露着优美的曲线。长腿细腰翘屁股等等,反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姑娘,而且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姑娘。
只不过……她摩托车上带的东西似乎就没那么友善了,后座的两边挂着两枚单兵云爆弹,后头还绑着好几把7.62口径的步枪。
她的皮靴子锃亮锃亮,每次加油门时,除了马达的轰鸣声之外,还有钻出头盔的已经散开的秀发高高飞扬,就像一朵在风中的蒲公英,柔美异常。
她的耳朵里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着高节奏的黑人音乐,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放松的样子。摩托车上的导航上有两个闪光点,一个明显是她自己,而另外一个不用想就是王坚那辆车。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相隔五公里左右的距离,王坚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心思早就飞去了目的地,想象着会有怎么样的激情在那等着他……
强迫自己沉稳的王老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肉的味道了,他从小就不惧怕挑战更不怕所谓的危险,只不过现在长大了,人有责任必不能洒脱。这不是王老虎不再勇敢,实际上是他没法再潇洒起来,人么不够潇洒就必然不够勇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这一次,王老虎抛下了很多东西,下定了决心要闯闯这龙潭虎穴。这人呐,一旦想开了,那后面的事都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人生大多数的困顿无非就是换个角度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想想,加藤这家伙又能干出点什么,无非只是找点人围堵一下王坚,刀砍枪打的,王坚其实还真不在乎。除非有拖油瓶,否则想用刀枪伤到他,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当汽车停在路的尽头时,王坚开门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让他调头开出,毕竟在这里的等的话,如果万一发生冲突,这肯定会累及无辜,所以这里可一个人都不能留下。
司机当然没意见,他一点儿没客气的拍拍屁股走了,把王坚孤独的留在这崇山峻岭的竹林深处。
王坚看了看四周围,然后兀自笑了笑并走下水泥路面,走上了泥土小路,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着。
这种地方王坚实在太熟悉了,小时候他可是见天就在这种林子里钻来钻去,所以对别人来说紧张诡异的气氛,在他看来纯粹就只能拿来给他怀旧玩玩。
小路弯弯曲曲,两旁的竹林愈发的郁郁葱葱,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时不时从林子透出来两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鸦鸣,还有几条吐着芯子的小蛇在好奇的看着王坚这个陌生人。
不过等走完了这一段路之后,却是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王坚视线里,虽然周围竹子还是很茂盛,但阳光却已经能透过竹叶的空隙照射进来了,斑驳的阳光在地上连成一片,小风一吹竹叶哗哗的响,路边有一个人工的泉水,用竹子从山上引来的泉水在池子里满满的往外溢着,滴答的声音让这片林子显得愈发幽深。
再往前走几步,转了个弯,王坚终于看到了一间屋子。那种典型的日式屋子,传统的推拉门和屋檐下挂着的风铃。
这屋子周围并没有围墙,王坚甚至也没感觉到有埋伏的气息,这反倒让他不安了起来,因为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空城计也不知道加藤约他来这地方到底用意何为,这种未知反倒让人不安。
不过等他刚刚走进屋子的范围内时,其中一扇推拉门突然被拉开了,里面露出一个美少妇的脸,她一只胳膊打着石膏,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坚:“请进。”
这个女人王坚还有印象,她是加藤的贴身保镖,似乎叫樱。好像听说还是哪个忍者流派的直系传人,听上去很牛逼,但是被王坚一掌打碎了肩胛骨……王坚也没罗嗦,只是跟着这个穿着白色带着粉红樱花图样和服的女人穿越过了这座老房子。
每走一步,地板都被踩的吱嘎作响,虽然有些烦躁,但是一旦接受了这种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樱没有穿鞋,脚步显得极轻,她在王坚前面慢慢走着,一言不发。王坚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哪怕一丁点的怨气和怒气,这让王坚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任何一个人看到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都肯定会涌出难以消亡的怨气,即使不生气,但是这怨气却是无法消弭的。
可这个樱……她却像一潭死水,无动于衷。
跟着她一直走到了一件挂着古代盔甲的房间里,她微微的向王坚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跪坐到了一边,开始泡起茶来。
而当她开始泡茶的时候,加藤也推门走了进来,今天的加藤不再是一袭军装,而是一身浑身素白的传统服装,左边腰上挂着长短两把刀,短刀王坚认识,这一般是贵族武士用来切腹的肋差。看来这家伙还是个老传统……“坐。”
从声音和表情来看,加藤的气色显得极差,他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和运筹帷幄的大气,只剩下一股子失败和清酒交杂在一起的颓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