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不等陈霸先接话便瞬移离开。
他急切离开并不是往兽人谷去,而是听到胖子在西北千里之外喊他的道号,根据胖子召唤瞬移前往,现身之后发现身处一间静雅僧房。
这间僧房很是宽敞,此时胖子正捏着一炷香自靠近门口的区域作揖四方,房间正中有一张木桌,木桌周围的长凳上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眼见南风现身来到,胖子好生惊讶,“来的倒快。”
“这是哪里?”南风问道,此前他一直以为胖子被人拿住了,未曾想他竟然安然无恙。
“北齐的护国寺,”胖子指着站立起身的三人冲南风介绍,“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
言罢,又冲那三人介绍南风,“这是我今生的结义兄弟。”
三人闻言,双手合十,唱诵佛号,与南风见礼。
南风稽首还礼,这三人穿的都不是僧尼袈裟,中年男子是樵夫装扮,年轻男子的穿戴很像跑堂的伙计,而那个年轻女子则是村姑的穿着。
“猜猜他们是谁?”胖子卖关子。
南风摇了摇头,实则他已经根据三人头上的五彩气色猜到了三人的身份,这三人虽然是汉人模样,但他们却不是汉人,此时的样貌和穿戴只是他们变化所致。
“他们可是大有来头。”胖子很是得意。
南风并没有接他话茬,而是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被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胖子反问。
“说来话长,我是道人,本不应该进入寺院。”南风不愿多待。
“感谢真人对中土佛门弟子的庇护。”中年樵夫说道。
“大士言重了。”南风平静的说道,若是这三人知道不久之前他刚刚惩戒了印光,不知会作何感想。
“原来你知道啊。”胖子叫嚷,大士是菩提萨埵的俗称,而菩提萨埵还有另外一个称呼,菩萨。
“几位大士来我中土所为何事?”南风问道,他对一切外来干预都持反感态度,这三个菩萨也不例外。
“我们是奉佛陀之命,前来呈送一件礼物与真人。”村姑无中生有,拿出一方琉璃宝函,那琉璃宝函晶莹透明,可以看到里面那朵虚空绽放的三瓣白花。
村姑言罢,跑堂伙计出言补充,“午时之前我们就会离开。”
听得此人言语,南风反感之心大减,但语气仍不友善,“我们中土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这东西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便是他说的不甚客气,那三人亦不生气,村姑继续说道,“此物名为金婆罗花,三千年方得绽放,只需闻上一闻,便能斩断业果,立得重生。”
南风闻言皱眉侧目,见他这般,跑堂伙计知道他不甚明了,便详加解释,“自闻嗅的这一刻起,之前的你与以后的你再无关联。”
跑堂伙计说的直白,南风懂了,不过虽然懂了,却不曾接话,这三位菩萨的到来分明是有的放矢,知道他眼下遇到了枣手的难题,故此送来金婆罗花帮他抵御大罗金仙的往复古今。
平心而论,对方送来的东西正是他眼下急需的,但这礼物却不能贸然接受,原因也很简单,一旦接受了他们的帮助,就是欠了他们的人情,日后行事免不得需要顾及情面。
见南风犹豫,胖子走过来自村姑手里接过琉璃宝函,递给南风,“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就不怕那群大罗金仙跟咱玩阴的了。”
南风看了胖子一眼,没接那琉璃宝函。
那樵夫见状,自旁边出言说道,“此物只有护身妙用,曾经还是曾经,是不会改变和忘却的。”
南风歪头看向樵夫,此人一言中的,说的正是他所担心和顾虑的。
樵夫说完,跑堂伙计接话道,“真人所言无功不受禄,反之亦然,我们有求于真人,岂能无有奉献?”
村姑最后开口,“我们求助于真人,光明坦荡,并不以求助他人为耻。”
南风点了点头,这化作村姑的菩萨非常明睿,实则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其言下之意是求助别人和得到别人帮助都是很坦荡很光明的事情,并不丢人,我们很坦荡的向你求助,难道你还要因为死要面子而拒绝我们善意的帮助。
“若不收敛改过,必有灭顶之灾。”南风接过了胖子手里的琉璃宝函,虽然交谈不多,他却对这几个菩萨很是欣赏,通情达理,坦荡真诚。
“有错就改。”村姑微笑点头。
南风也不犹豫,拿掉琉璃护盖,嗅那金婆罗花。
这金婆罗花的气味与兰花的香气有些相似,不是很浓,闻嗅过后也无甚异样反应。
“给我也闻闻。”胖子凑了过来。
南风疑惑歪头。
“你只管你自己啊,万一他们回去杀我咋整?”胖子说道。
胖子言罢,南风将那金婆罗花递给胖子,胖子接过大力闻嗅。
失去了琉璃的笼罩,金婆罗花很快枯萎,胖子将那琉璃宝函交还村姑,说了句梵语,后者不说话,只是笑。
“阿弥陀佛,真人多保重,我们这便回去了。”樵夫冲南风道别。
“福生无量天尊,有劳三位大士。”南风冲三人稽首道谢,人活于世,总是需要他人善意的帮助的,接受他人善意的帮助并不丢人,请求他人提供帮助并予以报答亦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若是碍于颜面,拒绝他人的善意,那不是硬气,也不是倔强,而是自私和狭隘。
南风言罢,樵夫最先消失了身影,那跑堂伙计冲胖子说了句梵语之后也消失不见,村姑最后离开,离开之前冲南风说道,“我们不会再来。”
待得三人全部消失,胖子凑了过来,“感觉咋样?”
“没什么感觉,”南风随口说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们想找我还不容易?”胖子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怎么没把元安宁一起带来,对手可能就藏在附近,可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