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金板上也没有提到龟甲得自何处,又是何人召集挑选这九个道人的,不过武王伐纣一事妇孺皆知,而辅佐武王伐纣的自然是姜尚姜子牙。
姜尚此人为阐教弟子,玉清门人,三清虽然同大,但玉清居中,三清假他之手传下天书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看来姜子牙在分发龟甲时也是有所侧重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私心的,最大的这块龟甲让他给了玉清宗的人,怪不得自古至今玉清宗出的仙人最多,应该跟这个不无关系。
再者,高平生是何许人也,此人的前世纯粹是个不着调的花花太岁,守着龙脉还搞了两房夫人,姜子牙又不是傻子,焉能看不出他贪霪好色,为什么选这样的人来参悟龟甲,这其中有没有担心上清的法术日后压玉清一头而故意坑人的成分,怕是只有姜子牙自己知道。不过事实倒是摆着的,虽然上清宗的法术威力在三宗之中是最大的,但仙人出的却是最少的,上清宗若是知道了这茬儿,怕是会在心里千遍万遍的问候老姜的亲眷和先人。
译出金板,再译木板,木板上的文字较多,可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部是对破解机关的指点,记载了如何破解化骨水的机关。
中部的内容是对进入山洞之人的认可,令他不曾想到的是他本以为开门之后的那些锐刺机关是因为高平生散功自爆而导致失效的,实则不是,那处机关本来就不是为伤人而设立的,存在的意义只是吓退不慎误入的山民闲人。
随后的那些关卡是对后来者的考验,既是对耐性的考验也是对道门学识的考验,只有那些有耐性的道门中人才可能经过长时间的推敲进入最底层的山洞。
第三部 分的内容是对拿到天书之人的提醒和托付,所谓提醒就是如何参悟天书,天书的参悟分为干坤两种方法,干坤只是高深的说法,说白了就是高下两种参悟途径,简单的方法就是根据龟甲的脉络演练武功,每片龟甲上都有诸多龟裂,一道龟裂就是一招武学,只要加以模仿,就能在练招的同时自动练气,这个方法见效比较快,但弊端是褪不得俗气,只能成为武功高手,木板上的原话是技击,周时称武功为技击。
看到此处,南风并未慌乱,因为在焚烧那些龟甲之前,他都无数次的看过龟甲上的文字,包括龟甲的龟裂分布都如烙印一般铭记在心,此时只需闭上眼睛,就能将那五片龟甲自脑海里清晰重现。
干坤虽然同等重要,但干永远在上,推研龟甲的干法就是解读龟裂所形成的文字,这个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只能勤下苦功,多思多想,而参悟所得,却与每个人天赋,品德,报复,脾性,甚至是成长的环境都有直接关系,万人见万象,绝无雷同。
除了这些,最后还有几列,说的是授箓之后就是玉清弟子,以后得按玉清门规行事,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坑蒙拐骗,除此之外还给了两项工作,一是认祖归宗,辅佐玉清现任掌教将玉清宗发扬光大。二是验查真龙天子,验查的方法很简单,有句九字真言,只需念诵真言便可观察龙脉之中的金龙气色是否纯黄,有杂色便为孽龙,立刻以降龙锏击杀,孽龙既去,真龙很快便会孕生。
若是授箓之时孽龙已成气候,不得降服,便可三念真言,届时那孽龙应生之人亦会出现与金龙相同之气色,若寻之,则杀之。
“管的倒宽。”看罢木板上最后几列字,南风哭笑不得,还认祖归宗呢,他现在若是跑玉清宗去,龙云子不打死他才怪。就算不打死,排挤也是少不了的,半道儿杀出个祖宗来,这玉清宗的老大该谁当。
最后的任务更是做不得,留守山洞,可拉倒吧,冰天雪地的,过去找罪受啊。
至于验查金龙是好是坏,这个倒可以随手干干,不过这事儿应该已经让他给搞砸了,山洞里的那条金龙应该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大眼睛也不会授意下边的人去杀它……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关键所在
通过现有的诸多线索来看,救治那条受伤的金龙很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错应该是错了,不过要说后悔却也不至于,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还是会出手,倒不是那条金龙向他求救他就有救治的义务,而是那条金龙明白只有付出才能换取回报的道理,身受重伤仍然喷吐火焰助他焚烧授箓册,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管是人还是异类,都值得帮助。
不过自己虽然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很可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也没什么值得纠结的,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倘若那条金龙应生的帝王祸国殃民,那就亲手杀掉他。
确定金板上没有其他线索,南风随手将其毁掉,所谓毁掉就是将其折叠挤压成金块,力气和灵气都是气,灵气充盈力气自然就大,而黄金本身质地也很柔软。
记下九字真言之后,木牌也被毁去,自帐外尝试念诵九字真言却并未见到远处有异常气色,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九字真言也是鼎写的,鼎距今也有一千多年,便是字能够翻译成隶,发音却不一定是现在的发音,按照现在的发音念诵之前的真言,很有可能无效。
第二种可能就是九字真言有一定的感应范围,而此时那金龙应生之人并不在这一范围内。
作罢这些,南风离开军营去了东面镇子,之前李将军曾经说过不久之后将有大的战事,对于此事他一无所知,得买些酒水回来,尝试自其他将校嘴里套些消息,免得事到临头仓促慌乱。
酒是好东西,可以增进情义,但酒也是坏东西,喝了酒之后往往话多,容易泄密,这些副将校尉虽然不知道即将有大的战事发生,却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真人与上将军因为是否进军发生了几次大的争执,上将军想要大举进攻,而真人则认为局势不明,不宜冒进。
众人口中的真人自然是上清掌教燕飞雪,两魏之间的战事他之前在长安听说过一些,本来并没有道门中人参与,是西魏吃了亏之后,朝廷请了龙云子出来领兵,东魏听到风声,便请了燕飞雪出来镇场。
虽然都是受到朝廷邀请,却也有乐意和不乐意之分,龙云子应该是乐意出征的,因为早年曾经遭受过李朝宗的羞辱,他需要做一件大事来重振声威,统兵东征就是最好的机会。
再看燕飞雪,她本身是个异类,对于人世间的事情应该不会很感兴趣,她之所以出征是不得不来,人家的护国真人都来了,自己总不能一声不吭,吃着国家的供养,总得为国家做些事情才行。
说白了,龙云子是个主战派,而燕飞雪应该是个主和派,至少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掺和此事的。
但不愿打仗却不是燕飞雪不想发兵的理由,因为哪怕她不愿打,既然来了,也只能打了,她不建议出兵,应该是有别的考虑。
‘局势不明’是她不愿出兵的理由,但眼下真没什么东西是不明确的,双方有多少兵马全在明面上,对方有哪些将校,粮草的供给是否充足她也清楚,既然这些都清楚,那有什么是她不清楚的?她所说的局势不明又是指什么?
其他将校也在纳闷儿为什么双方都在这里干耗着,谁也不主动出兵,以往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凡事都有原因,但他们实在搞不懂对方和己方为什么搞这么一出儿。
有些事情之所以看似毫无头绪,是因为缺乏推断的线索,与那些一头雾水的校尉相比,南风多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就是之前三宗明争暗夺的龟甲天。
而今龟甲天的争夺已经尘埃落定,除了他手里的五片,还有四片被别人得了,目前能够确定的是龙云子手里有一片,龙云子手里的那片并不是龟甲,而是那口汉代朝钟,与汉代朝钟相对应的太乌山的那片龟甲已经不复存在,龙云子得了朝钟就等于拿到了一片龟甲。
而当初蟾后背上的那片龟甲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上清宗得了,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消息自然捂不住,至于剩下那两片被谁得了,目前还不得而知。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局面,那就是龙云子和燕飞雪都知道对方手里至少有一片龟甲,这是能够确定的,但还有不能确定的,那就是除了他们各自得到的龟甲,还有大量龟甲下落不明,即便二人知道他手里有龟甲,也不确定他究竟有几片,不确定他有几片,就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有几片。
龙云子和燕飞雪此时应该是同样的心理,那就是担心下落不明的龟甲在对方手里,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通过对龟甲天的参悟掌握霸道的法术,打胜仗的前提是知己知彼,而今连对方手里有没有杀手锏都不知道就贸然出手,万一捏的不是柿子而是刺猬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龙云子和燕飞雪不但是同样的心理,应该还在做同样的事情,一方面抓紧时间推研天,与此同时加大对那些下落不明的龟甲的搜寻,只有确定天的真正归属,他们才能对局势做出正确判断,不然就是冒险,而冒险一旦失败,后果就会非常严重,不是个人丢人现眼那么简单,还会影响本宗声誉甚至是本国国运。
在此期间二人频频回国就是他们在搜寻龟甲的最好证明,如果不是为了调查龟甲的下落,他们哪能隔三差五的往回跑,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回国的必要啊,总不能是想家了。
之前双方每隔半月就派兵出来,互相试探,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一来出兵在外不能一场仗也不打,这么多士兵,一天要吃多少米粮,不打仗对朝廷和本国百姓没法儿交代。此外,双方也是通过这种不痛不痒的騒扰来试探对方的底细,但双方都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这就令燕飞雪和龙云子更加疑惑,不确定对方究竟是真的底气不足还是在故意示弱。
想到这些,南风好生庆幸,这段时间外面应该已经在翻天覆地的找他了,若不是藏在这里,怕是行踪早就泄露了,双方一天找不到他,就不知道他手里有几片龟甲,不知道他手里有几片龟甲,就摸不清对方底细,这么大一个变数,谁也不敢无视他的存在。
此前他还疑惑对方为什么按兵不动,搞了半天是因为这茬儿。
不过之前李将军曾经说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的战事发生,这自然不是因为双方有了他的线索,应该还是迫于本国的压力,两国的皇帝和权臣可不知道龙云子和燕飞雪在顾忌他们,在他们看来己方的按兵不动很没来由,拖得久了他们自然受不了,忍耐到一定限度,就会爆发,到底在磨蹭啥,赶快给我打。
东魏比西魏的国力要强一些,士兵也更多,倘若交战,西魏吃亏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说龙云子的压力实际上是比燕飞雪要大。
龙云子拿到汉代朝钟的时间比燕飞雪拿到龟甲天的时间要早,龙云子推研天有所收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倘若大战真的发生,只要龙云子参悟天真的有所收获,一定会施展出来扭转劣势。
真到了双方决战那天,双方的底细就彻底暴露了,对他来说此事弊大于利,摸清二人底细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的用途,但双方通过交战,却能知道对方手里的龟甲并没有自己担心的那么多,如此一来矛头就转向他了,好小子,害我们提心吊胆这么久,搞了半天全在你身上,找,挖地三尺的给我找。
眼下也做不得什么,只能等着,等也不是干等,得抓紧时间将天所载尽快理顺,然后才能潜心推研。
那些不知所谓的通假字让南风吃尽了苦头,又没个人帮忙提醒,只能靠自己苦思,经常搞的一个头两个大,太过乏累不得继续进行就会想些别的事情,也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有目的性的前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