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敬和宫里, 有宫人劝着乔贵太妃“娘娘,陛下都把艺人叫过去,那肯定就是不过来。娘娘别等了, 还是早些歇下吧。”
乔萤道“谁说我在等陛下, 就是还不想睡, 看看书罢了。”
乔萤惯来平静的面容,此刻却有一丝目光不明。她给他准备的皮影戏,他却只是叫走了戏子, 带着皇后一起看。虽然对皇帝没有占有的心思,也知道皇帝对她没有男女之意,乔萤心里还是免不了失落。
顾磐磐过来时就有侍寝的准备,但这里终究不是寝殿, 便推了推皇帝, 意思是要回寝殿。
看到顾磐磐神色妩媚的样子, 隋祉玉分毫也不想停, 但他想了想,还是捡起那缎带, 拿披风将她一裹,轻松抱起人回寝殿里去。
乾极殿的寝殿十分宽阔, 为了方便顾磐磐,隋祉玉命人在东边临窗处为她设了妆台。妆台上有雕花妆镜, 紫檀云母妆奁, 盛放着一些顾磐磐能用的钗环首饰, 还有胭脂香粉的小盒子。
以便她有时宿在他这边, 夜里和清晨都有女子之物可用。
因为是新设的, 顾磐磐还不知皇帝为她准备了这样一个物件, 等她被放在宽大的妆台上, 看看身下,才发现这个新设的妆台。
顾磐磐转转眼珠,问“陛下,这妆台看着是女子所用,就是不知是给谁准备的。”
隋祉玉笑道“朕寝殿里的,还能是哪个女子所用”
隋祉玉将第一个妆奁拉过来,道“磐磐打开第一层看看,就知道朕是为谁准备。”
顾磐磐依言取出最上层的一支簪子,簪头是透雕的白玉,通体温润细腻,顾磐磐转动这支簪子,辨认出来,钗头雕的是一个篆体的“磐”字,字体写得格外潇洒秀逸,雕工更是非凡,连缀起来像叠开的花瓣一般的精致繁复,又似乎带着墨韵香气。
隋祉玉将簪子插到顾磐磐发鬓旁,正好她先前打算入睡,乌发松松挽起,只别了一朵纱花,戴上这支簪子就格外相称。
顾磐磐凑到一旁的妆镜旁看了看,隋祉玉也在顾磐磐身后看着她。美人照镜,格外有一番韵致。他问,磐磐可喜欢她点头。
但她随即又想到“陛下将这些赐给臣妾,那就是臣妾之物了。就这样放在陛下的寝殿里,那万一淑妃,或是冯贵嫔之类的,她们若是过来,会不会顺道就用臣妾之物”
她直言道“臣妾不喜欢自己的私物被人乱动。要不还是搬到坤承殿里放着。”
说完之后,顾磐磐去看皇帝的反应,想知道她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他生气。
隋祉玉哪能不知顾磐磐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而且是话里有话。若是其他女人,想要对天子起独占的心思,他必定觉得是不知分寸,且是痴心妄想。
但是,他看着顾磐磐的眼睛,这样一双黑白分明,清波涟涟的眼睛,眼尾微翘,恍若桃花。她这样看着他,将她想要独占的心思表现得一览无遗,让他非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有一种格外欣喜之感,总之是不忍让她失望的。
他就道“磐磐放心,除了你,不会有别的女人来这里。”
顾磐磐略微一怔,心下有了些猜测,但又不敢轻易确认,以免空欢喜,她回头看着他,试探问“陛下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隋祉玉注视着顾磐磐的眼睛,认真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朕以后只有皇后。”
等顾磐磐诞下皇长子,那个孩子就是太子。
顾磐磐心跳得太急,她想起乔慈衣跟她说过,男子的话不可尽信。尤其是陛下这样手握权力的男人。但她看着隋祉玉的眼睛,却还是想相信他。至少在当下,她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便忍不住追问“可是,不是有淑妃她们”
隋祉玉道“淑妃和其他人,朕会在年底大赦天下的时候,一起放出宫去。”
目睹太宗诸子为皇位的诸般残杀,隋祉玉幼年深受其害,本就不希望那样的悲剧重演,更何况,他遇到这样让他喜欢的人,就更是坚定他的决心。
顾磐磐却不满意他的含蓄,追问“那到底是为何只留下我,要放她们出宫”
隋祉玉原本是不想表白,见她这个追根问底的样子,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顾磐磐屏息好一会儿,才慢慢眨了眨眼,她抬头看着皇帝近在咫尺的面庞,觉得她可以为他的这句话付出一切。
他又道“而且,有淑妃在,朕总是不放心。”
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顾磐磐却是明白了。
顾磐磐其实已经听说过,说是以前隋祉玉在西苑打猎,有个宫女奉罗移之命给皇帝送东西,那个宫女回去时候迷了路,过许久才走出去。
因为宫女在林子里逗留的时间太长,后来又跟隋祉玉差不多是一前一后出现,邢觅甄以为那宫女在林子里被皇帝宠幸了,暗中叫人赐了那宫女绝子药,那宫女血流不止,险些丢了性命。
若是那个宫女真承了宠,怀有龙嗣,那淑妃可是算得上残害龙嗣。
顾磐磐想着,皇帝大概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顾磐磐心里甜蜜,眉眼也染上笑意,她顿时变得主动,将手臂环上隋祉玉的脖颈,还学着他在他耳边轻轻慢慢吹了一口气,问“陛下,我们继续”
她的气息又香又暖,像是有羽毛拂过隋祉玉耳廓,令他身体微微一僵,没想到能换来顾磐磐这般主动,隋祉玉哪里受得了她这个眼波盈盈的勾人模样,下一刻她就被按在这宽大的妆案上。
没一会儿,顾磐磐上身就只穿着诃子,绿色的裙子倒是还在身上,双肩和手臂都赤露着。一身的冰肌雪肤,还带着前两天他留给她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