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脸色阴沉,一张桃花眸中怒意凌然,大有一副沈沐辞若是继续说下去她就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慷慨就义的模样,偏生那太子爷似乎又不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他将纤长手指从颈边移开,随意的甩了甩衣摆,恰如拂去一抹落花般随意。
“本宫不过是整理衣裳,荼靡姑娘便以为本宫是在白日宣淫,到底是本宫举止出格,还是姑娘心中自存旖旎,本宫倒也是好奇得紧呢。”
他话说的清浅,眸间的轻嘲却是明显,夜荼靡被他说的心中一噎,自知理亏,一时没接上话,心中也是暗叱自己不知是怎么着了这个伪神仙的道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巧成拙。
罢了,她又不是不知这人是个何等恶劣性子,本来她就不欲与之过多交集,如今何必又为了些许口舌之争平白惹了这位太子,等着入宫出来之后,她就不信这位踪迹神秘的太子殿下仍有这般闲情逸致和她有了交集。
这般一想,夜荼靡心中便是释然多了,竟是乖觉至极的没在与之搭话,倒是挪了挪身子,离沈沐辞略微远了些许。
夜荼靡的情绪收敛得极快,方才还张牙舞爪满是怒意,如今却是安安静静的缩到一侧了,一如她先前在华阳长公主府上乖觉温顺的模样。
沈沐辞看着她这骤然落差,削薄的唇瓣笑意深了些许,倒也没有继续开口为难,更何况夜荼靡如今又委实安分,不再若先前那般一再打量自己,沈沐辞索性便也没有追究,阖上纤长的睫羽,也不再多言。
夜荼靡对沈沐辞突然安静下来的举动也有几分好奇,不过这次倒是自制力极强的没再看过去打量,她冷哼一声,也闭上眼思索事情去了。
马车内倒是安静下来了,可马车外的红鲤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波涛汹涌,红鲤不可能看不出来夜荼靡对这位南诏太子唯恐避之的态度,偏生这位太子殿下却是好手段,不仅是没让夜荼靡如愿,如今反倒是带着人共乘马车来了。
沉香木的马车隔音效果虽好,但是架不住红鲤一身功力极高,再加上夜荼靡和沈沐辞说话之际并没有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两人的对话倒是清楚的落在了紧随马车之外的红鲤耳中。
红鲤自然也是听出来夜荼靡在沈沐辞跟前又闹出了笑话的事儿了,他心中一动,正欲开口搭话,一侧的沐一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眼中不乏警告之色,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凌然威慑之力。
红鲤心神一动,立马运功将那一身威慑的试探抵挡开来,一个来回之间,他脸上的神色便是严肃极了。
果然不愧是南诏太子身边的侍从,这一身功力,竟是能与他不堪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