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咕噜的力气不够,小黄人掉了,她不安地看着章承煜,一下子缩进了顾苏的怀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很是害怕:“妈咪……咕噜害怕……走……”

“她是谁?顾苏!你快告诉我我听错了!”章承煜盯着这个她,从齿缝中挤出几句话来,“你什么时候爆出这么一个女儿来了!”

“我……”顾苏下意识地搂紧了咕噜,终于回过神来,准备好的腹稿出现在了脑子里,“咕噜是我的孩子,她快要十四个月,是我在m国生的。”

“十四个月……”章承煜喃喃地重复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努力地在脑中计算着,只可惜,向来引以为傲的数学天分却在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上卡了壳。

到底是他算不出,还是他不想算?

“她……是谁的孩子?”他的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顾苏,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咕噜是……我的孩子,”顾苏强迫自己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至于她的父亲,谁都有可能,就不可能……会是你!”

章承煜惨然一笑,全身的血液瞬间结冻成冰,心脏开始一寸寸地碎裂。

他终于算清楚了,十四个月,孩子应该是在顾苏离开前后有的,顾苏不可能会轻率地和别人有肌肤之亲,只可能是彼此熟悉的人,而顾苏离开前后和谁在一起,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他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看向程景时,饶是程景时坦然,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打了个突。

“好!”章承煜骤然大笑了一声又戛然而止,“程景时,夺妻之恨,章某谨记在心。”

章承煜掉头就走,顾苏傻了,追着章承煜的背影紧走了几步:“哎……哎你要干什么!和景时没……”

咕噜“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坏人!妈咪不要去!坏人要打你!”

顾苏顿时手忙脚乱:“好好……妈咪不去……你别哭啊……”

程景时赶紧把咕噜接了过来,连声安慰:“咕噜不哭,妈妈要担心的,我们去游乐园玩,妈妈还替你准备了好多玩具,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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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城在后面大叫着章承煜的名字,从机场大厅一直追到了停车场,才堪堪在章承煜踩上油门前跳进车子。

今早h市的商业广场五周年庆典,作为集团总裁,章承煜飞去主持了庆典仪式,中午又赶回n市,临上飞机前他忽然兴致大发,拉着陆文城到了一个名叫“半夏”的甜品屋外卖了一份“黑白配”。

“这是我们结婚度蜜月的时候一起吃过的,带回去给她尝尝。”

“n市不也有吗?带回去会坏的吧?”

“不一样的,放点干冰就好。”

……

陆文城很是心酸,两个人的对话言犹在耳,章承煜嘴角轻扬的笑意也好像就在眼前,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给了好友重重地一击。

引擎声轰鸣,车速仿佛一下子到了极致,章承煜把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了油门上,陆文城甚至看到了好几次测速闪光灯在后视镜中闪现。

他胆战心惊地抓住了扶手,不得不出声提醒:“承煜,你不要命了,可我还要呢。”

刹车声骤然响起,车后一连串的鸣笛声,有人甚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他们比了个中指。

“你来开吧。”章承煜疲惫地开口。

两个人交换了位置,章承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陆文城开着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好随手打开了音响,想让他放松一下。

悠扬的钢琴声响了起来,陆文城的心脏哆嗦了一下,抬手就想去关。

“别。”

章承煜忽然出声。

陆文城只好又把音响开了,shu快电子shu胆战心惊地听着那个罪魁祸首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

不得不承认,顾苏唱得挺好听的,一首《爱》缠绵悱恻,此时分外应景。

章承煜默默地听着,歌里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刀,戳着他的心脏。

歌声停了,章承煜忽然开了口:“文城,难道犯了一次错,就永远都没有赎回的机会了吗?”

这个问题,陆文城无法回答。

一整天,章承煜除了十分沉默以外,和平时无异,公司事务处理得很迅速,期间还把营销部的经理叫到一起,下了一道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让六安子公司开发的新城广场无法顺利招商。

没有通盘引入招商只能沦落为一家不入流的广场,如同一盘散沙,无法吸引业主,只能贱价分割出售或者租给零卖的小商家,没有人气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商业项目最怕就是走入这样的误区,这个项目六安要血本无归,当然,章合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营销部经理非常不能理解,偷偷问陆文城:“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陆文城沉默了片刻,很坚定地站到了章承煜一边:“照做就是。”

两家集团终于从老总私人的矛盾走到集团之间的矛盾,六安必定会进行反击,原来章合和龙云地产的精品住宅开发项目原本就进行得不太顺利,程景时必定要在这里动手脚,两败俱伤的局面指日可待。

章承煜一直工作到了七点才收拾衣物回家,陆文城很是忧心,想要拉着他一起去吃晚饭,却被他拒绝了。

他一个人驱车回了家,一整天,除了飞机上的一餐饭,他没有东西下腹,胃饿得一抽一抽的疼,可现在的他,需要这样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家里静悄悄的,自从顾苏离开,两年多了,无尽的冰冷和空虚一直充斥其中,随处可见顾苏留下的痕迹。

等待是那样的令人绝望,每一天每一刻,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临界,想要把房子卖了把顾苏从脑子里彻底格式化,有一次甚至已经在网上登记了出售信息,可买家和中介即将进门的一刹那,他反悔了。

这是他和顾苏唯一的联系了,他无法狠下心抹去,更难以想象让陌生人入侵他们曾经的领地。

他以为那是最痛苦的日子了,却没想到,顾苏回来之后,却是更为痛苦的开始。

他走进书房,书房里和以前一样,三角钢琴摆在中间,四幅古画挂在墙上,书柜上空空如也,只有纱帘在夜风中轻轻飘荡才带来了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