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叶霓问叶长胜,“他们都在公司上班,为什么我是在外面做化妆品的导购?”
叶长胜用餐巾纸抆了抆嘴说,“你是女孩。”
叶霓怔怔地看着他,“……女孩,女孩怎么了?”
原来真有无缘无故的嫌弃?!
像这种不宠爱女儿的父亲,在叶霓曾经的圈子里,简直无法理解。
因为女儿,老婆,房子,车子,那全是男人的面子呀。
但现在,叶长胜明显是重男轻女吧……
那二哥也吃完了饭,放下筷子说,“你那样看着爸爸有什么用,以前的你说话差跟筋,谁敢让你去公司?”
“……差跟筋?”叶霓看向他,又看看那父亲,“是说家里的基因不好吗?所以才把孩子生的差跟筋。”
“咳咳”叶长胜又被水呛了。
叶二哥看了她几秒,终于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看来这撞了一下还真的撞出来点不一样。那以前脑子怎么那么不清楚?”
叶霓说,“怎么个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要是一般家庭,就算要送女儿去联姻,也起码得包装一下,炒作一下,一个做导购的女儿,你们怎么想的?”她对自己的职业很有意见。
叶二哥却噗嗤一下笑了,站起来,隔着长饭桌看着她,“你以为我们没包装过……可那是两年前了,如今我们早不报希望。”
“原来如此……”叶霓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都对她冷冷的,父亲也不甚关心和在意她。但是,女孩就是应该被娇生惯养,即便性格上有问题,才应该加倍的“浇灌”。
何况如今换了她。
被人“浇灌”是应该的,没人“浇灌”她,她也有办法令他们“浇灌”她,浇也得浇,不灌也得灌!
“您不能吃这个了!”叶霓拿开叶长胜面前的蒜。
“已经吃完了。”叶长胜说,还招呼保姆来收碗。
叶霓说,“我是说以后也不能吃了。”她指着自己的嘴,哈一口气,“您不知道生吃蒜会有味道吗?”
“知道。”叶长胜说,“可爸爸没在外头吃,就是在家吃,到外头,爸爸从来没吃过。”
叶霓摇头,眼睛一转,“爸,我不想去外面当导购,太丢脸了,那是伺候人的工作。您是有身份的人,以前是不是我不懂事我也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您既然出入饭局,都是那么有格调的地方,如果让人家知道你女儿是个化妆品导购,还有什么面子。”
叶长胜愣了,没想到自己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女儿,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还记得,遥远的上一次,他带她去吃饭,桌上大家谈到现在的生意难做,企业转型,一位朋友说,“所以说……人都是逼出来的。”
然后他这个女儿当时就接口道,“谁说的,更多的现在是剖腹的!”
一桌子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被一个侄女说到面红耳赤……那种想钻地缝的感觉……叶长胜真不堪回首。
叶二哥也是一脸惊讶看着他妹,不想上班都可以说的这么好听,还是为了老爸的面子?右脑开发后,语言技巧也突飞猛进了吗?
“干嘛?”叶霓被他盯的不自在。又对叶长胜说,“爸,以后我乖乖听话,你养着我,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在饭局上有不顺心的地方。”
不顺心是婉转的说法,其实就是吃不开。
叶长胜心中一喜,倒不是女儿说的话,而是她的语气,他女儿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
这样谄媚讨好,但又不惹人厌的叶霓,让叶二哥也很不适应,他看着叶霓说,“你变得很奇怪你知道吗?”
叶霓说:“你才奇怪呢,现在谁不知道,这是个拼爹的社会,不让爹强大,拿什么去拼?”
二哥站起来就走,厚颜无耻他受不了了。
叶长胜却是大喜过望,女儿这样与有荣焉的口气,句句说在心坎上,让他曾经破灭的希望,又燃烧了起来,等了这么久,知心的女儿终于被磕好了!
他关心道,“这头看来撞的还真有好处,烂哪儿了?”
“这儿……”叶霓娇声娇气,指着自己的头,“医生还说里面有淤血呢。”
叶长胜伸手隔着桌子,在女儿头上轻轻挨了一下,“那要不换个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这撞的还挺邪乎。”
叶霓甜甜地说,“好!”
哼,重男轻女算什么,被轻的就是手段不够,只要手段高,角度找的好,地球她都能撬起来,何况是一个偏心的父亲,叶小姐这样想。
一念至此,她忽然问道,“对了,我有妈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开文之初不容易,新文都是小宝宝,谢谢每一位陪伴的读者美妞们。
☆、 晋江夏听音
阶级,在欧美社会都是禁忌的话题,这个猛兽,横在社会里看不见的地方,但无处不在。是人人都避免直接谈起,却人人都懂的的符号。
叶霓人生遭逢巨变,但没时间伤春悲秋,她压下怀念自己父母的心思,以她们叶家人一贯的逻辑学,先找首要重点,……曾经的富贵真成了浮云,完全不能多想,想也没用,以前的日子没了就是没了。把这父亲扶起来,才是正经事!
别问她为什么不想着出去独立,反正都不是现在这家的人,叶小姐一定会说,“见过独立生长杂草般坚韧的‘名媛’吗?”
家庭就是背景!
背景就是出身!
出身好,女孩才能矜贵!
一个独自打拼的女强人,那不是叶霓人生的目标。
她就是要做一个被人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哪怕她其实有金刚般的意志和足够的生存技能,熟知这个社会中权贵阶层里各种约定俗成的符号,她也不要自己去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