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难道说现在两颗门牙都只剩一半了吗?!”
花宫岚:“……”
完全无法理解一树梨花师弟对待食物的这种执着!
更无法理解那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家伙……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吃货小王子的?!
因为是面对着地板滚了下去,白司颜这一跤摔得不可谓不重,险些把鼻梁骨砸断不说,牙齿更是直接磕到了坚硬的地板上,蹭破了嘴唇上的一层皮,活森森地就把她给疼醒了过来。
“嘶……好疼,疼得我脸都抽筋了……”
捂着嘴巴,白司颜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眉头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而紧紧地皱着,手心处,温热咸涩的液体缓缓地顺着唇瓣流到了嘴巴里……这一回真的可以说是糊了一脸血。
“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伤得重不重?!”
“快,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看着那三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围在一树梨花的身边,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个都神色紧张地盯着某人手背上缓缓渗出来的血,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切的表情。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美好而又不是那么和谐的画面,花宫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多余。
而这样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论在什么地方,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他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谁也不可能无视他,冷落他,哪怕是朝廷里面最为炙手可热的当权者,也会将他奉为上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是眼下……
花宫岚觉得他就是多余的。
在与不在对那几个人而言都毫无影响,甚至打一开始踏进这个门槛之前,他就是多余的。
他甚至毫不怀疑,就算他现在消失了,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至少不会马上发现。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背?”
这一摔,那叫一个销魂蚀骨。
白司颜一时半会儿都没能来来及还魂,先是愣愣地顿了几秒,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似的,傻了好半晌。
等被独孤凤凛他们连连叫唤了几声,才逐渐回过神儿来,紧接着就苦着嗓子,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这才多久啊,两个月都没到呢,就把俩门牙都磕坏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吃饭,怎么见人……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艾玛……本来别人说我说话漏风我还没感觉,现在连我自己都能听到了……”
一听她这么说,独孤凤凛三人立刻好声地哄着她。
“没漏没漏!我们没听到,一定是你想多了!”
花宫岚:“……”
不好意思,他可以说他听到了吗?
“呜呜呜……你们不知道,刚才我梦见了一只超级大的鸡腿,从天而降,朝我飞了过来……”
白司颜悲伤欲绝,捂着嘴巴不肯松手,脑袋一歪就靠在闻人海棠的怀里,却是忍不住心心念念她刚才做到的美梦。
“我从来都没见到过那么大只的鸡腿!油光灿灿的,烤得外脆里嫩,那味道像是一阵海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我开心死了,立刻跑过去接住它,结果一口咬下去,就变成这样了……满嘴灰尘味不说,牙齿还磕没了半颗,好难过……这种一落千丈,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你懂吗?你们懂吗?!”
众人忙着附和。
“我懂我懂!我们都懂!”
花宫岚:“……”
难道只有他不懂吗?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人做发财梦,有人做春梦,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现实之中不曾拥有这些东西,可是一树梨花吃饱穿暖的还梦到这些,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此,花宫岚只能解释为——人各有志!
怀抱着白司颜,见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哭”得伤心,闻人海棠在心疼之余,却是免不得有些得意,下意识挑起眉梢,就想对独孤凤凛和东倾夜炫耀一二,反击他们刚才对他的挑衅。
然而,还没等独孤凤凛他们做出反应,白司颜忽然哗地坐直了身体,继而唰唰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甩甩着就去搡他们。
“走走走……你们都出去,出去……我没脸见人了,让我一个人安静点儿,冷静冷静……”
眼看着血水从白司颜的指缝里一点点地往外渗,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东倾夜一下子也顾不上争风吃醋,从袖子拿出手巾就要帮她抆拭。
“阿言,可是你这样……你都流血了,先往伤口上些药……”
一句话还没说完,白司颜就连连挥着手臂打断了他,大概是因为血水流到嘴里的缘故,说起话来几乎还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
“别这样那样……快出去!特么我都快丢脸死了……破了点嘴皮不碍事,死不了人,你们再不出去,我就真的要心塞死了……”
花宫岚:“……”
原来她也觉得丢人啊,他还以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瞅着白司颜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独孤凤凛只好放低声音哄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们出去就是了……你赶紧把伤口上的血止住……”
闻言,花宫岚那张春风拂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叫做“瞠目结舌”的表情,差点没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刚才没看听错吧?独孤凤凛居然用那种语气跟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