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言,刚才忘了给你捂着耳朵,吓到你了……”
“没关系……我自己有爪……”
不……等等!这个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他居然把船炸了!把那么大的一艘船,在片刻之间炸得粉身碎骨,片甲不留……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虽然说秦恭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上沾的血不见得比东倾夜少,就算现在被烤熟了也不冤枉,但白司颜还是不得不惊叹一句……东倾夜的报复心,简直可怕啊有没有?!
不行,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半眯起狐狸眼,瞟了眼不远处那艘火光熊熊的残骸,再回头扫了道东倾夜波澜不惊的表情,独孤凤凛倒是没有露出多么震惊的神态,表示这样的局面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是别人,遇上秦恭狐这样的对手,十有八九是无法逃脱生天的……但是东倾夜不一样,因为他有鬼瞳之术。
鬼瞳之下,常人若是不知情,根本防他不得,更不可能困住他。
而一旦使用了鬼瞳之力,为了不引起怀疑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杀人灭口,再加上为了搭救他们,顺道给秦恭狐一个狠狠的教训……东倾夜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是一石数鸟,狠烈决绝。
当然,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儿并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若不是从小经历了无休止的杀伐,逐渐练就了一颗冰冷无温的心,谁又能随随便便地拿起屠刀,视而不见地夺去上百条人命?
恐怕只有从腥风血雨之中走过来的人,才能在死亡的哀歌之中,露出纤尘不染的笑意……一如那个曾经高高地站在尸山之上,有着天底下最为温暖的笑容……的少年。
对于这一点,独孤凤凛能理解,白司颜同样也能明白。
所以就算她觉得东倾夜的手段太过残忍,无法理所当然地认同,但也没有任何要苛责他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杀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无缘无故地杀人。
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司马青柠也是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分开行动的,所以她也不知道东倾夜还藏了一手,准备了这么一出。
呵呵……要是早知道可以这么快就把追兵都解决了,她刚才就用不着划桨划得那么卖力了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觉得东倾夜在白司颜面前耍了这样一番大手笔,很有挑衅她的嫌疑,但在看到那艘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大船,眨眼之间就变得狼借遍地之后……司马青柠也不得不怨念深深地赞了一句,炸得漂亮!
这下就算秦恭狐武功再好,侥幸得以逃脱,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从爆炸中幸存下来……东倾夜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狠手辣起来却是连司马青柠都忍不住心生胆寒。
不说别的,单看这火药的数量……就足够让人唏嘘不已,退避三尺了有没有?
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轰炸下来,秦恭狐便是死不了,恐怕也地活森森地脱层皮下来,如果他现在没死,应该很后悔把东倾夜这么枣手的家伙抓来当人质……这简直就是战略上的失误好嘛!
本来还在旗鼓相当地斗智斗勇,现在好了,妥妥的一子错,满盘皆输……别说咸鱼翻身,就连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隐隐约约,绕过大船的残骸,穿过焚天的火焰,捕捉到了那艘渐行渐远的小船,纵使心有不甘,却是遥不可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有气无力地伏在飘荡的甲板上,秦恭狐一脸黯然,伤心伤肝伤肺……
“我的夫人……逃走了……”
看着岛主大人一脸“心塞塞,伐开心!”的表情,弄月庄主跟着伏在木板上随着海水一荡一荡的,一边还不忘抬手拍了拍秦恭狐的肩膀,十分同情地安慰他。
“别伤心,我有很多夫人,可以分给你几个……”
闻言,秦恭狐不由鼻子一酸,缓缓靠了过去,伏在弄月庄主的肩头嘤嘤啜泣。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弄月……”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我没有说。”
“什么?”
“我没有说‘谢’字。”
“诶?……没有吗?你确定?!”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
夕阳西下,海面生花……好基友,一起傻,一起瞎!
那厢,小船飘荡在茫茫的大海上,见追兵悉数赶回去救援,没有再继续追上来,司马青柠也就懒得划桨,跟着靠坐在了船舷上,由着海风吹着小帆茫无目的地四下飘荡。
毕竟他们离开蘅阳岛的距离太远了,单靠徒手划桨游回去显然不可取,索性就不再白费力气。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是要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坐吃等死,且不说白司颜连游都能横穿海峡两岸从内陆游到蘅阳岛,秦恭狐这点小心机根本就唬不住她,而且在来之前,她就已经跟秦狼姬和雀在私下里做了约定,让他们暗中跟着秦恭狐的大船再派一艘船出来。
如果距离拉开得足够远,再加上选取一个较为迂回的角度,不是那么明显地从同一个港头直接尾随,那么就算秦恭狐再怎么谨慎警戒,也不可能会发现到另一艘船的踪迹。
只是这样一来,秦狼姬要找到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多少要费上一些功夫,所以他们急也急不来,干脆什么都不做,随手在船头用特质的材料点了一抹红色的烟,以便秦狼姬确定他们的位置。
坐在船上漂了一会儿,在脱离狼窝之后,众人的神经跟着就放松了下来,人也开始变得八卦了起来。
“对了……”满怀疑惑,白司颜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转头问了东倾夜一句,“你跟青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你一个男人……跟一个姑娘斤斤计较,不是我说你,你这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东倾夜立刻有跳了起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炸了毛一样。
“是她先骂我的!”
一句话,掷地有声,振振有词,并且包裹着无从压制的怨怒!
白司颜被他的怨气惊了一下,不由垂眸回忆了一番,却是摸不到什么大概,便又问他。
“她骂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