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正好三大王的车队到了小镇上,那关月英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三大王好奇,便让我上去打听是怎么回事,可万万没有想到,那关小娘子,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没有说,就突然暴毙而亡了。”
“三大王觉得不对劲,便下了马车查看,许家要将尸体带回去安葬。可是三大王听说一连死了七个人,官府竟然毫无作为,十分的气愤,便亮出了身份,将那关月英抬到了义庄,想要张仵作来验尸。”
“这七义镇的义庄很小,里头几乎转不过身来,三大王嫌我在里头碍手碍脚的,又担心许家过来抢人,便让我领着侍卫,把周围全部包围了起来,守在门口。我想着我们守得滴水不漏的,那屋子犹如密室一般,三大王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路丙说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事。张仵作同我们在一起许久了,我知道他验尸比常人要快上不少,过了不久,我便想着进去瞧大王,可是义庄里头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光是三大王同张仵作,就连躺在桌板上的关月英的尸体,全都不见了。我立马让侍卫查找,可是这屋子屋顶没有漏洞,地下更是没有密室,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
闵惟秀听得心中一紧,这事儿的确是很离奇,重兵把守着,歹徒是怎么把姜砚之还有张仵作给弄走的呢?
“我先进去看看情况。”闵惟秀说着,悄悄的拿出瓶子,往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些牛眼泪。
昨天夜里,她在家中便偷抹了一些试了试,但是并没有瞧见姜砚之的魂魄,不知道是牛眼泪没有用,还是姜砚之还没有变成鬼。当然她希望是后者。
闵惟秀抹完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拽紧了狼牙棒就想往里头闯,一旁的安喜一瞧,瑟瑟发抖的说道,“小娘,让安喜陪着你吧,安喜也抹一点。”
不等闵惟秀拒绝,安喜已经哆嗦着将牛眼泪抹在了自己的眼睛皮上。
闵惟秀无奈的迈进了门,耳边立刻响起了安喜的尖叫声!
闵惟秀瞳孔猛的一缩,他娘的,她果然是脑子不行,竟然在义庄里抹牛眼泪,这是怕自己个撞的鬼不够多啊!
在那屋子中央,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她一脸惊讶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像是一个僵硬的泥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而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排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数一数,一共七个。
打头的那一个听到了安喜的叫声,动了动眼珠子,又恢复了僵硬的模样。
闵惟秀用袖子抆了抆眼睛,也不知道这个牛眼泪能够管多久,她当真是有些同情姜砚之了,经常能撞见这样的玩意儿。
还好,这里并没有姜砚之的鬼魂,闵惟秀松了一口气。
她完全不理会坐在那里的女鬼们,拿着狼牙棒四下里走动起来,除非是飞天遁地,否则姜砚之怎么会不见呢?
闵惟秀不怕,那些女鬼瞧见她过来,却像是见到了阎王爷似的,一个个僵硬的退后,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起来。
站在门口的安喜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我的天哪,我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小娘子,竟然真的是比鬼都凶悍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大王哪去了
安喜目不斜视的跑到了闵惟秀身边,轻轻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娘……莫不是那牛眼泪对你没有用?”
不然的话,这不合常理啊,这屋子里有七个女鬼排排站啊,简直是让人瞧出一身鸡皮疙瘩,闵惟秀却毫无反应,该不会那牛眼泪还挑人吧?
安喜想着,打了个寒颤,她是属牛的,小娘是属虎的,所以她能瞧见小娘瞧不见?
闵惟秀伸手指了指女鬼的角落,“七个都在那里缩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那七个女鬼看到闵惟秀伸手指她们,都抱着头,排着队,嘤嘤嘤的叫唤起来。
安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敢情没有错,那些鬼当真是怕她家小娘的!
闵惟秀听到女鬼发声,倒觉得她们有点作用起来,因为之前除了托身在镜子中的那个之外,其他的鬼,姜砚之都是只看见,不说话,她还以为鬼大多数都是不能发出声音的呢。
“你们哪一个是关月英?那日来给你验尸的两个人到哪里去了?”
排在最前头的女鬼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珠子动了动,一脸的茫然,嘤嘤了两声,又低下了头去。
闵惟秀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不得姜砚之不问,稀奇古怪的,说起话来简直是白费力气。
闵惟秀想着,又四处的查看起这义庄来了。
路丙忧心又出现上次的事情,拉着一位老胡子的老汉也跟着挤了进来。
那老汉提着灯,咧着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黄牙,“老汉姓许,这庄子小,挤着贵人了。”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这间屋子并不小,但是里面却横七竖八的放着一些棺材,人能够转得动的地方,几乎只有中间当初放关月英尸体的这一个地方,显得十分的拥挤。
“三大王在这里的时候,你也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么?”
许老汉一愣,没有想到闵惟秀会这样问,点了点头。
闵惟秀指了指地,“路丙,你发现他不见的时候,是如何搜查的,你说给我听听。”
路丙点了点头,“小的一进门不见三大王,先是转身出门,叫了五个侍卫出去四周搜查,让两个人上了房顶查看,剩下的三人同我一道儿,在这屋子里搜是不是有什么暗室地道之类,一无所获。”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又指了指那些个棺材,“你这义庄里,为何堆了这么多新棺材?这里不光是管放尸体,还管埋?”
那许老汉忙道:“整个七义镇,就这么一家义庄。东家仁义,瞧着天凉了,怕冻死的人多了,没有人管埋,便叫小的帮忙收尸,寻个坟地,让人入土为安了。每到夏日,义庄无事的时候,小的就多打几口棺材放着,冬日留着用。”
闵惟秀看向了路丙,“那你当时,查看了这些棺材了吗?里头当时是否有尸体?”
路丙点了点头,“自是个个都打开来了看。里头当时就是八口棺材,其中有两口有尸体,我还将放在他脸上的黄钱给掀开了,并非是大王。”
“对对,一个是镇子口要饭的,前两天落雪,给冻死了。还有一个是许氏族中一个孤老,无儿无女的,病死了。”
闵惟秀不再说话,拿着自己的狼牙棒,开始在屋子来回的踱步,每走一步,都用狼牙棒戳一下地,这一戳,地就一抖,一旁的女鬼就吓得嘤嘤嘤的叫唤一声。
那个许老汉瞧见着急了,“这位小郎君,你可别把我这义庄给戳垮了呀!”
安喜见了人,也不怕鬼了,双手一抆腰,“我家小郎自有分寸,连捏死蚂蚁的力气都没有用了,不然的话,你这义庄还不成了筛子?再说了,就算是戳穿了又如何?我们家有的是银子,再盖一个又有何妨!”
闵惟秀无奈的笑了笑,又来了,他们家不光是爹娘,就是仆从也一个个的都天生会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