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秦峰呢?”林远追问道。
想起了秦峰,林蔓笑了一笑:“我挺喜欢他的。”
林远长舒了一口气,庆幸林蔓总算还有一些底线,没有又像上一世一般,拿婚姻当筹码。
然而紧接着,林蔓就给林远迎面一击。
林蔓又对林远补充道:“刚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这一辈子,再不嫁到那种大家里去了,天天不是跟婆婆斗,就是跟小姑子搞,里里外外一大摊子烂事,烦死了。秦峰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工作体面,长得好看,还对我百依百顺。怎么算,最合适结婚的人。”
又是算!
不料林蔓又绕了回来,竟还是他最担心的模样,林远不禁苦笑地扶额:“难道你就不爱他吗?至少我和你母亲结婚的时候,彼此还是有爱情的,难道你就不能?”
林蔓冷笑:“爱情是最不牢靠的东西了,只会毁了一个人。你和她确实因为爱着彼此而结婚,可是结果又怎么样?结婚没三四年,你脚底抹油地逃跑了。而我母亲呢!恨了你一辈子。”
林远叹了口气,又是没话说。
果然,林远和林蔓的话题只要进行到那一个人,无疑就会进行不下去了。
在之后的路上,直到火车开进江城火车站,林蔓和林远都没有再说过话。
列车员打开了车门,林蔓抢先一步下车。
林远走在她的身后,想再对她多叮嘱两句。
往前迈了两步,林蔓忽的回过头,对林远说道:“以后别再让人跟踪我,我不想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控制狂母亲,还再来个跟踪狂的……”
眼见着有人站在林远身边,林蔓心知不能说实话,于是及时改口道:“还要再来个跟踪狂哥哥。”
话罢,林蔓迈步离开了。
林远尊重林蔓的决定,只看着她的背影离去,而没有继续跟上去。
“林主任,还要再跟下去吗?”灰色中山装男人向林远请示道。
林远道:“改一下吧!改成每个星期提交一份调查报告,把天天跟踪的人撤了,另安排人住到五钢厂附近去,密切留意她的动向。对于她的事,每个星期向我汇报一次。”
因为还要赶回省城,林远没离开站台,直接又上了一班恰巧停在月台对面的火车。
临上车前,林远想起了什么,又不放心地叮嘱灰色中山装男人道:“让他们小心着点,千万不要被发现。她精着呢!一旦让她有了警惕心,你们再跟她就难了。”
“林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找最得力的人做这件事。”灰色中山装男人一面笑脸应下林远的吩咐,一面忍不住抆汗。
他不禁暗暗地叹道:对待林主任的妹妹,可不是要像对待林主任一样小心翼翼么!万一她跟林主任一样心眼多呢?
林蔓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她想起秦峰说他星期天加班,要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她挽起袖子,心情大好地干起了家务。
扫地,拖地,抆窗,洗被子洗衣服……
就连厨房和卫生间,她都将其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
她不想停下来,总想找些事情做。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她脑子里就会忍不住浮现朱明辉那边结婚的光景。
想那干什么?
多没意思啊!
在整理阳台上的杂物时,她发现了一个用了还剩一半的油漆桶。
油漆桶上的牌子不是江城常用的那种。
“哪儿来的油漆?”秦峰一进门,就看见林蔓拿着一个油漆桶在端详。
林蔓道:“前些日子家里发大水,你另一个人格顺便帮我们把家里的墙漆了。”
见林蔓看着油漆桶皱眉,秦峰上前问道:“这油漆有问题吗?”
林蔓道:“嗯,他怎么没用城里常用的江花牌油漆。这油漆的牌子,我听都没听过。”
凑近林蔓,秦峰打了一眼漆桶上的商标,笑说道:“你忘了,我对那种油漆过敏,刚刚漆上,味道没散的时候,我一闻到就会发烧。”
林蔓恍然大悟,想起了秦峰以前也对她提过这事。
秦峰进屋换衣服,摘下了头上的大檐帽:“对了,你不是今天参加婚礼,明天回来吗?”
隔着阳台的门,林蔓回道:“那边的人我都不认得,待在那里怪没意思的,所以送了礼,我就先回来了。”
忽的,林蔓又想起了什么,对秦峰说道:“对了,我去打听一下医生。要是江城有还不错的医生,我们去看看吧!”
衣服刚刚脱到一半,秦峰从里屋探出头:“你觉得医生有用?”
林蔓道:“以前在书上看过,这种病还是能用药物控制的。”
秦峰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满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肥皂水的味道。
林蔓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进屋以后,秦峰一面换衣服,一面对林蔓说局里近日来的趣事。
听着秦峰说话,林蔓款款地迈着步子进了屋。
想起了对朱明辉的最后一番话,她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