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她立即脸红至脖子,咳嗽不已。
君无弦皱起了眉头,忙来至她的身后替她轻轻顺着背。
“让王侯见笑了。”姜瑾咳嗽了几声,消停了下来。
“无事。”君无弦将一张白净的帕子递给她。
她迟疑着接过并道谢,轻轻抆了抆嘴角,攥在了手心里。
一顿饭毕,姜瑾险些遗忘此行过来的主要目的了。
于是她真诚的离开座椅,对着君无弦礼了一礼道:“那夜多亏了王侯不惜以身犯险来至宫中,力保阿瑾平安归府。若不是因为王侯的相助,阿瑾只怕也很难熬过那一晚了。”
她是很真挚的在答谢。不管君无弦最终是敌是友,她都很感恩他这样全力的相帮。
姜瑾放低着身段,等候着他的回答。
君无弦轻轻将她扶起,笑道:“昔日边疆,无弦曾受了将军不少的照拂,此番也不过是回恩罢了,同是为国家效力之臣,能帮便多帮一些。”
原是这样啊。姜瑾低眉道:“阿瑾多谢王侯。”
末了,君无弦的语气温和,他望着姜瑾的眼神炯炯:“姜小姐可否陪无弦下一盘棋。”
下棋么?她的凤眸微动。
已经好些时日未下过棋了。
自前尘,将军府遭受空虚有的陷害之时,全府上下便是整日整夜的无法合眼,提心吊胆着。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下过棋了。同她的父亲一起。
想到这里,姜瑾的眼眶有些微红。
她眨了眨眼,对着君无弦微微一笑道:“好啊。”
君无弦便带着姜瑾来到了后院的一座亭子里,此刻早已雨停,花草树木皆一派盎然之气。
“王侯的府中甚是清雅。”姜瑾毫不掩饰的赞赏着。
这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开得甚好,可见其主人有多么精心的照料了。
“姜小姐,请。”君无弦伸手,示意她先坐下。
姜瑾停止了扫视四周,坐在了石凳子上,忽感觉有些冰冰凉凉。
方落雨之时虽未曾打进来,但也因着雨后,变得有些冷意。
她习惯操纵白子,于是便将盛着白棋的玉物拿了过来。
君无弦清润笑之。恰好他喜黑子。
“王侯,便开始吧。”姜瑾的面色呈悦意,她迎着对面的君无弦坦然道。
关于棋艺这方面她很是自信,就连父亲都能够接连的输在她之手。
此番王侯想与她对弈,她倒是觉得有些兴趣盎然。
君无弦手执黑子,从容不迫的放下。
“姜小姐,该你了。”他眉眼中带笑。
姜瑾咬唇,稍一琢磨,也是干脆的掷下白子。
两个棋子紧密不分。君无弦再次落下,阻拦了白子的道路。
有两下子么。
姜瑾轻轻一笑,自是看得出来王侯的棋艺亦是不差的,知晓先发制人。
可是,枪打出头鸟,一开始的领先也并不代表着最后的胜利。
她的衣袖缓缓落在棋盘上,如玉的手腕停顿,白子轻掷。
“王侯,你太心急了。”姜瑾轻轻的笑了。
君无弦嘴角轻扬,并未回话,只思虑着,便将黑子再次落了下来。
很好。姜瑾心中高兴,棋逢对手。
她淡然的望了一眼君无弦,在手中来回滑动着白子,迟疑间,缓缓掷下。
你拦我,我拦你。两厢纷纷对峙,丝毫没有一丝的退让。
空气中静谧十分,只听得棋子一遍遍落下的清脆之声。
在来来回回之后,姜瑾与君无弦依旧是不分上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抬眼的时候,夜色已沉。
这时姜瑾便有些心急了,她对着君无弦道:“王侯,阿瑾看天色已不早了,若是不早些回去的话,恐生闲话。”
然后她默默望着棋盘,顿了顿道:“今日半天已过去,阿瑾都与王侯未分出来胜负,不如这样,下次阿瑾过来再继续如何?”
下一次,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只是若要这样延续下去,想必下到深夜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