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六月中旬。
益州,梓潼通往剑阁的必经之路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这半月以来经常上演的战斗。
群山起伏的崎岖山道上,无数身形灵活的益州军正绵绵不绝的朝着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发起攻势。
这山坡上建有一座亭所,是梓潼通往剑阁的必经之所,名为汉阳亭,作为两地必经之地,此亭设施比其余亭所都要坚固不少。
此刻,数千西凉兵正在此据险而守,箭雨倾盆,意图阻挡山下益州兵前进之路。
然而,益州兵势头凶猛,无畏伤亡,且极为擅长山地作战,西凉兵虽有地利,却无法阻挡益州兵的猛攻,西凉兵节节败退,此险失守亦是早晚。
汉阳亭上,吕布身披大红袍的站在高处,身后披风迎风而舞,哗哗作响,吕布剑眉倒竖,一双星目冷冷的看着战场,场中时刻都有敌我两方将士战死沙场,吕布却是无动于衷。
吕布身后,几个壮汉默默而立,看着下方战场惨烈景象,其中一人目光闪过一丝惊惧,对吕布拱手道:“将军,将士们快要低挡不住了,我们先撤吧。”
此人,是吕布麾下郝萌。
“再等等,向云狡诈,扰我军心,太师让某断后,务必阻挡征西军两个时辰,现在方过一个时辰,若就此回去,太师必会问罪于某。”吕布闻言,面无表情的回绝道。
“可将军董太师已不信任将军,将军何必为他白送姓命”郝萌闻言不由大急。
“住嘴。”郝萌话未说完,便被吕布严厉呵斥住了。
吕布何尝不知,自从他手中一万并州狼骑被向云打散,他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也是一曰不如一曰,董卓也逐渐疏远他,从以往的‘义子’,变成护卫,到现在甚至被派来做断后这种明知是九死一生的任务,轮谁谁也不好受,吕布也不例外。
“无论如何,太师是主,我等是臣,太师让某断后,某岂能不顾。”
话虽如此,但吕布并未如同往常一样叫董卓为义父,而是变成了太师,显然心中芥蒂已生。
言罢,吕布瞥了眼神色担忧的众将,突然道:“不过尔等也不必担心,某吕布要走,这世上还没人拦得住,尔等只需跟着某,必抱无恙。”
“既然将军执意如此,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众将闻言,顿时放心不少,纷纷拱手。
吕布虽然决定不尽早撤退,但也没有下令让自己仅剩的几百家将参战,而是让董卓留下的数千西凉兵前仆后继的上前作战。
没有吕布这无敌悍将带头,西凉兵自然低挡不住益州兵连番猛攻,没过多久,益州兵便杀上山头,西凉兵没了地利,更是无法抵挡,溃退如洪。
不过此时也差不多到了两个时辰,吕布见此再无犹豫,当即领着本部亲兵从容而走,丝毫没有因抛弃同袍而感到愧疚,也或许,在现在的吕布眼里,西凉兵已不再是同袍了吧。
后方,征西军阵中,向云也收到攻陷汉阳亭,吕布领本部离开的消息,倒是没有太过意外。
向云知道,前面几十里便是剑门关了,董卓有吕布断后恐怕已经走远了,现在追也来不及,干脆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待处理完伤兵,士气恢复再做打算。
这半月来,向云一直领兵与董卓在山中周旋,开始董卓还时辰派兵反击,意图让向云放弃追击,奈何向云狡诈得很,实施了后世毛爷爷的游击战术,每当董卓派出大队兵力意欲与向云决战时,向云便会后撤;而董卓派出小队人马,又挡不住擅长山地作战的益州军。
董卓没办法了,干脆不再理会向云,任由向云领兵在背后追击,只管全心全意跑路。
向云见此,却直接让大军咬上董卓主力尾巴,进行穷追猛打,还时辰派弓箭手向董卓军中放箭,上面皆带有书信,言董卓长安已被马腾、韩遂奇袭失陷,这消息一传出,董卓全军上下顿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