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用,全抆上,如果效果不好在洗掉就是了,你说的。”只要现在能叫自己的痒痒感觉消失,就是砒啊霜楚恪宁估计都愿意抆上。
说着自己就伸手去挖。
韩耀庭忙挡住了道:“我来我来……”瞧她这动作,只怕三两下的一盒药就给挖完了,这里抆上了那里没抆上,怎么办?这药只有一盒。
小心的用他修长的手指挖一点药膏出来,在她手背手臂上先抹了,然后是脖子上,抆拭了一遍再看手背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抹脸上。
冰凉的感觉一点点的代替了奇痒,楚恪宁觉着自己一直处于高速跳跃的心脏也稍微能缓和一些,看他停下了盯着自己,赶紧道:“抆呀,赶紧的,我这里……”正要往后脖子指,突然反应过来了。
横竖现在脸上红斑团团多得很,脸红也感觉不出来,起身就把他往外推:“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韩耀庭被推了出来,忙叫香豆:“你快进去帮着你们姑娘抆药。”
他一来就守在屋里,香豆反倒不好一直在跟前,只能忙一些其他的,忙完了就在门口候着,这会儿听见了,赶紧答应了进来。
楚恪宁严重的地方在脸、脖子和手背上,身上倒不严重,只前胸后背有一些,自己抹了前面,后背够不着的叫香豆给自己抹药。
抆了药就好多了,可能这会儿喝的药汤也见效了,痒痒的感觉已经是消除了很多,基本上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了。
楚恪宁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长吐了口气,之前的一段时间自己就好像是疯魔一样,除了痒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心也暴躁的快速跳着,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得心脏病了。
穿好了衣裳去照镜子,脸上的红斑依然严重,现在又添了很多的伤痕,一张脸简直惨不忍睹。楚恪宁一想到自己就顶着这张脸跟韩耀庭耍脾气,就有种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吗?”恰这个时候,身后就响起韩耀庭的声音,大约对这个药膏没什么信心,他看起来倒紧张的很:“是严重了?”
楚恪宁赶紧把镜子扣在桌上,回头:“没有,感觉挺好的,没那么痒了。”
韩耀庭一听松了口气:“那就好,这药膏倒是管用。”伸手将她的手拿过来,低头检查手背上的红斑情况。
楚恪宁看他半天。
韩耀庭是怕痒痒止住了,红斑却没下去,甚至会更多,到底药膏是不是治这个病的他不敢肯定,所以总不放心,看了半天没发现红斑下去,但是好歹也没有加重,微微松口气。这时候才发觉屋里挺安静的,比之刚才楚恪宁暴躁的说话发脾气走动,真的是安静了不少。
他抬头,便遇上了她的目光,倒好像是有话要问似得,韩耀庭便温柔的笑:“怎么?”
楚恪宁想了想道:“我进宫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韩耀庭的薄唇一下子抿住了,点头:“知道了。”又笑了道:“你知道这药膏是怎么传下来的?据说还……”
明显的转移话题。
他这样却也叫楚恪宁心里明白了。
楚恪宁问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显然他不知道自己进宫之后详细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想知道?还是选择忽略,认为那不是自己的错?
也就是说,他……认了?
楚恪宁眨巴着眼睛一直看着韩耀庭,虽然他一直在柔声带笑的说话,但是说的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心里头一直琢磨着,直到身子被搂进了温暖的怀抱中,她才怔然回神。
“别想那么多了,若是感觉好点了就睡会儿吧,你也折腾的够久了。”说着身子被抱了起来,走了几步放在了床上,韩耀庭给她盖上被子,又凑近点看着她笑:“我就在外屋,放心好了。”
整理了一下被子角,仿佛是很不在意的轻声道:“聘礼和聘书、礼书都送去府里了,你们家老太太也收下了。成亲的日子定的早点,十月里如何?”说着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你睡下想想。”
说着起身要出去。
楚恪宁伸手拉住了他。
韩耀庭回头。
楚恪宁对他一笑:“好,就定在十月吧。”
韩耀庭笑了,过来又亲了她额头一下,柔声叫她安心休息吧。放下了帐子,出去的声音,屋里便安静了。
楚恪宁怔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韩耀庭的认了,是对自己,他的柔情温暖,爱意包容,都是只对自己。
认了,不是忍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楚恪宁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切,他都在安排,想要做什么,他自己非常的清楚,也一直在按照那个目标在做,坚定不移。因为他的坚定楚恪宁感觉出来了,她不是木头,他的感觉她能体会得到。
眼睛有些累,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其实楚恪宁真的是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楚月瑶和皇上回门之后的这几天,她的神经基本上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所以休息的并不好,然后就是一连串的事故,她早已经累的疲惫不堪了。
所以还想琢磨一下事情的,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59章
楚恪宁这一觉睡得却又不踏实,做了无数的梦,梦见韩耀庭也过敏了,却并不是痒,倒是中毒了的感觉,自己一边哭一边慌张无措的给他熬药。
又梦见自己跟他成亲了,仿佛成亲多年,却住在永定侯府一般的地方,府里居然还有楚老太太,黑着脸冷着眼盯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居然还在盘算将自己送进宫去,自己着急的和韩耀庭商量着,绞尽了脑汁的感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恪宁在床上懵了半天,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很久好像游离出去的魂魄才回到身体里,她终于清醒了。举起手臂看了看,手背上的红斑依然还有,但是似乎淡了些,痒痒的感觉也有,但也很轻微了,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经过昨天那种奇痒难熬,现在的感觉就真的如重生一般。她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边一有声响,外面便传来了动静,韩耀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恪宁,你醒了?感觉如何?”
楚恪宁再次伸了个懒腰,笑道:“好多了,你先出去,我穿戴好。”
听见她声音都轻松了很多,韩耀庭这才彻底放了心,出去了。
楚恪宁起身穿戴好,洗漱了坐在梳妆台前,香豆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外面罩了一件月白色的棉长衣,踱步出来的时候,听见韩耀庭正在门口跟下人吩咐:“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多跑几家药堂,依然是请城里的大夫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