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湖洗漱完毕,正躺在贵妃椅上,准备护肤。
就听得门被拍响了“二姐,醒着没”
李宁湖真是不想动啊,酸胀的腿往椅上这么一搁,完全就不想再下地了。
因此她也高声道“有什么事,明日早上读书时再说罢,我懒动弹了。”
李三郎就道“等会啊。”
李宁湖还在想等什么呢,就见李三郎领着李四郎从窗户爬进来了。
这窗子对这两个小子来说算很高的了,关键墙面没有蹬脚的地方啊,八成两人叠罗汉上来的。
李宁湖只得坐起“这阵儿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怎么来找我了。”
这学习,只要没开窍,没能从中找到乐趣和成就感,那就是件苦差事,这两小子过了最初的新鲜感,现在已经有点儿躲着李宁湖走了。
李宁湖突然一个激灵这李三郎不是又想起他的银锭子了吧
好在李三郎鬼头鬼脑的摸到贵妃椅边,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坐了,有点心虚的说“姐,你看三叔今儿说帮着大伯盘了铺子,你说他什么时候帮我们盘一个啊”
李宁湖闻言就细细的打量他,李三郎生得比李四郎瘦些,站也不站直了,永远一副想猫别人背后的样子。
李宁湖慢慢的说“大伯拿了银子,让三叔给盘的吧,咱们二房没银子。”
李三郎撇撇嘴“姐,你别哄我,指定是三叔贴的银子。”
李四郎一片茫然的跟着听,只摆弄着手上的一只草编蚱蜢。
李宁湖就觉得李三郎这小子挺精的。他今年虚岁十岁,实际才九岁,但很明白事了。这段时日读书也看出来了,排除掉和李四郎的年龄差,李三郎的脑子就是好使些。李四郎读几本蒙学书,能认字算账也就到头了,李三郎如果坚持下去,倒也是个读书种子。
李三郎抿了抿嘴唇“姐,我就怕等我们长大,三叔他们烦了咱们,也不记得给咱们盘铺子了,指不定还给咱们撵老家去了呢。再说了,大伯家有了铺子,大姐和二哥又得在咱们面前显摆了。要不你跟咱奶说说呗,也帮咱盘个铺子,请个掌柜,咱们日日去盯着,也不差什么。”
李宁湖沉默。说羡慕吧,她当然羡慕啦。李大川那就是一步到位,不比她累死累活骨头缝里扣银子,才勉强把架子撑起来。
但不算欧氏的话,李家人手上银钱有限,不大可能把钱砸在他们三个未成年人身上。他们自己去开这个口,那吃相也难看了些,越发不得人信任了。
李宁湖摸了摸他的头“三郎啊,姐姐早说过,别理所当然的指望着别人。再说了,端谁的碗,服谁的管,想要将来自己被人看重,想要说得起话,就不能只伸着手朝人要东西。”
李三郎垂下头,有些蔫蔫的“姐,我早就记事儿了,我知道,咱爹就是为了送三叔赶考才没了的,三叔做官了,给咱们家个铺子怎么就不行了”
李宁湖竖起一根指头,压住他的嘴“三郎,四郎,以前姐姐自己也糊涂着呢,没能教你们,也是最近才明白些道理。你们千万记住了,对人有恩,千万别挂在嘴上,你念叨一回,这恩情就薄一层,没得叫人心里厌烦。你们直管上进,三叔是个心里有数的人,等你们大了,他会看情形给你们安排得妥当的。”
两个小孩瞪着眼睛认真的望着姐姐,这样依赖信任的目光让李宁湖心里微有触动,让她动了些旁的想法。
“姐姐现在就得把你们教出来,将来越出息,三叔给得再多你们也担得起,就是别人不给,咱们自己也立得起。好了,早些去睡,明儿跟姐姐一块儿出门去。”
李三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管说得再怎么好听,他只觉得自己这一房亏着了。拉着个脸,缩着肩膀招呼李四郎出去了。
李宁湖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有人刺激他了,要不给他疏散疏散,怕他在嫉恨中成长。
她希望得到财务自由,却并不是过份贪财的人,不如就报答原身,把钱财分一些给两个弟弟。
南和街这一晚上可不好过,不少人抽动着鼻子使劲嗅。
“这是哪来的酒香飞鸿楼的”
“哪儿能呢,飞鸿楼的酒我都尝过,并没有这样的。”
“白日里人多味杂还不怎么觉着,这大半夜的,可真要把我这馋虫给勾出来啦”
这就是李宁湖造的孽了,临走前她有意把些个酒糟洒在院子里,大半夜的钓酒虫。
第二天一早,许多人闻着味就定位到了这间并没正式开张的酒楼了。
李宁湖领着两个弟弟走近铺子,就发现左邻右舍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
李宁湖走上去,推开虚掩的门就往里去。
李三郎闻着一股酒香,连忙拉着李宁湖“姐,别再买酒了,糟蹋钱”
李宁湖拍拍他的手,冲他神秘一笑“我不买酒。”
两兄弟往里一走,就见敞亮的一间大铺子,四周靠墙的木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正拿着抹布往架子上擦来擦去,转头看见他们来了,抹布一扔,没好气道“李姑娘,您来得可真早。”
可不是晚了么,她非得在家吃了早饭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