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谢妈妈心头一喜,脸上的笑意更深。

随后,碧玉将匣子推回到谢妈妈面前,“我不能收。老夫人早就吩咐过了,如今既然是四夫人当家,我们房里的人就不能从中干涉,种种事宜概由四夫人做主,断不能胡乱生事损了四夫人的颜面,坏了府里的规矩。”

谢妈妈脸上的笑倏然消散,随即就起身行礼,期期艾艾地道:“老夫人给四夫人颜面,可是四夫人却是没顾及什么啊……跟了老夫人那么多年的人,说打发就打发了……”

碧玉板了脸,打断了谢妈妈的话,“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要是我有意往别处想,这可就是挑拨老夫人跟四夫人的婆媳情分。再说了,你们这些人,是跟了老夫人很多年么?一个个儿的还不是那墙头草几边儿倒?得了,不说这些了,我只当你没来过,拿上东西回去吧。”之后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起身去了里间。

谢妈妈灰头土脸地走了。

晚些时候,碧玉跟宁氏说了这件事。

宁氏满意地笑起来,“是该这么做,咱们可不能拆老四媳妇的台。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碧玉由衷地点头。说白了,正房里的这些下人,日后想要过得舒心,都要依仗着四夫人。谁会那么想不开,挑拨着管事跟四夫人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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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回到房里,细细回想着老太爷的一番话,有了不少猜测,却都不能确定。

赵贺跟到了清风阁,犹豫了一会儿,进门来禀明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上午香家大太太离开之后,老太爷房里一名小厮离府,跟着马车到半路,与香家大太太说了几句话。小厮回来之后,过了一阵子,三老爷房里的一名小厮离府去了香家。”

“哦。”香芷旋缓缓点头,心头疑惑解开了一半,可是老太爷提及的那句有人对她和袭朗居心叵测,指的是谁,是什么事呢?

这件事,要跟袭朗说说。她一个女子,能应对的只有内宅这一方天地里的是非,不可能里里外外都算计到。

袭朗这天一如之前,申正回到府中,换下官服,与香芷旋一同去给宁氏请安。到正房的时候,袭刖和蔚氏正在与宁氏说话。

袭刖和蔚氏因着袭朗给的好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眉宇间都没了往日的冰冷或是暴躁,多了几分喜悦。

袭修与钱友梅到的最晚。

钱友梅为了膈应袭修,晨昏定省一次不落地带着宜哥儿。只要袭修要抱或是哄宜哥儿,她就白他一眼,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记不住,宜哥儿由我带着,你不能碰他。

袭修每次一被她当众奚落就会黑脸,一来二去的,宜哥儿一看到他就往钱友梅身后躲。

但是钱友梅也是真喜欢宜哥儿,女子么,有几个能不喜欢小孩子?便是起初抵触,照顾了孩子这么久,也已慢慢生出情分。

三对夫妻陪着宁氏用过饭,又喝茶闲谈一阵子,这才先后道辞回房。

袭朗先去了小书房,忙碌到三更天才回房歇下。

香芷旋一直强忍着睡意等他呢,他刚进到寝室,她就坐了起来,问道:“你乏了没有?”

“没有。”袭朗笑着到了床前,坏笑道,“等会儿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香芷旋横了他一眼,“什么正事,没正形。”

袭朗笑着抱了抱她,“有事跟我说?”他是最了解她的,要是心里没事,此刻早已酣睡。

“嗯。今日咱们老太爷找我过去了,说了一通让我窝火的话。”

“听赵贺提了,本来是想明日早起时问问你。都说什么了?”

香芷旋就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道出心头疑惑:“依你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好像家里家外一群人都等着看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出手加害呢。”

“我这阵子知道了一些事。”袭朗柔声安抚她,“但你不用怕,只要安稳地留在家里就行。出门也没事,赵贺会派人保护你。”

香芷旋思忖片刻,“那我明日起就隔三差五地回趟香家,或是去叔父家里串门。”

“……嗯?”袭朗有点儿意外。

“你话里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意思是我出门的时候可能会出岔子。既然有事,你又安排了人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要出事,那就不如早一些引蛇出洞。事情了结了,我也能安心度日。”她嘟了嘟嘴,“尤其老太爷那边,要是三不五时地把我叫过去重复那些废话,我可受不了。”

“这次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袭朗眼含着赞许,“这么娇气,还挺有胆色。”

“那是,”香芷旋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笑,“也不看是谁的夫人。”

袭朗哈哈地笑起来,思忖片刻,道:“老太爷要见我,我这就去见见他,回来之后我再跟你细说这些事。”顿了顿又道,“实在乏了就先睡,明日再说也一样。”

“不,我等你回来。”脑子里那么多问号,她能睡得着才怪。

☆、70|第70章

早春的深夜,星光寂寥。府邸一片静谧,清寒的空气中浮着淡淡花香。

袭朗走进老太爷的书房院。

老太爷还没睡,在与袭修说话。

袭朗与进门通禀的小厮先后脚进门。

老太爷与袭修见了他,谈笑声戛然而止,后者更是仓促地站起身来。

袭修对袭朗客气地点头一笑,随后对老太爷道:“父亲,我先回房了。”

“去吧。”老太爷摆一摆手,瞥过袭朗,心知定是因着香氏的缘故,这个不孝子才夜半前来。不知道香氏是告状了,还是考虑轻重之后百般劝说了。他指一指书案对面的座椅,示意袭朗落座,“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要命人唤你过来一趟。”

袭朗转头看一眼袭修的背影,落座后道:“说说吧,又商议什么好事了?”

老太爷这次倒是心平气和的,笑了笑,道:“要紧事。我和老三虽然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还是一清二楚。”

“这是自然。”袭朗一笑,“我又没拦着官员来看望你。”

老太爷喝了一口茶,“你要是拦下,吃苦的也是你。如今我赋闲在家,你则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有些事别人不方便告诉你,却会对我细说分明。有人盼着袭家没落,有人则多年来依仗着袭家,而东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