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禁笑了,“还不错, 视觉听觉痛觉和各种反应都很好,可以给他喂流食补充体力了。”
医生要走时,红梅追上来问:“他这样趴着喂不方便,容易流出来, 能坐起来吗?”
医生惊愕,“腰附近内脏伤了,做了手术,哪能坐?背上有伤也不能仰躺!他至少得俯卧一个星期才能侧身躺,而且需要人帮忙,他自己不能乱使劲。另外,吃流食没法喂可以用粗吸管啊。”
红梅呆站在那儿,眼泪差点儿又流出来了,没法挪动身子一直趴那儿,吃东西得靠吸管,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我男人多久才能坐起来,多久能下地?”红梅硬咽地说。
“只要能坐就能下地走了,得一个月吧,这一个月你们就在医院好好待着别多想,每天要输液好几瓶呢。”
这些话都被苏醒听了去,红梅一过来,他就说:“不会吧,这么惨?我的伤有这么重?”
“可不是,你都昏迷二十四个小时了。”红梅握着他的手说。
苏醒将红梅的手捏了捏,“我让你担心了,可能我不是昏迷,就是在睡觉呢。”
红梅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你啥时候一口气睡过二十四小时?”
这时庆子回来了,带来了米汤和稀粥。听红梅说要用吸管,他又出去买吸管。
红梅打水来给苏醒洗脸和手。
苏醒见红梅仔细地给他洗脸和手,就像平时给妞妞洗那样。
说真的,苏醒还真有些不习惯,也不好意思,其实也是心疼红梅。
“红梅,我这有手有脚的,还要你伺候,我这心里……”
“你是我男人,干这点活有啥,你心里想啥呢,来,洗干净一点。”
红梅拧干毛巾说:“你要是尿尿了跟我说,我帮你换尿不湿。”
“啊?尿……不……湿!”苏醒带着哭腔,他咋混成这样了,竟然要戴尿不湿,这是屎尿都得拉身上?
“红梅,你啥时候给我戴的尿不湿,我能不要这玩意么?”
“下午给你戴的。”红梅见他抗拒,打趣道,“你想全拉床上臭死自己呀,这样多方便,拉完我给你换下来,拿水帮你洗洗身上,然后再给你戴新的,就像照顾小时候的乐乐和妞妞一样。”
苏醒这下是真要哭了,“还要你帮忙抆洗?”
这么多羞人啊,私、处哇!
红梅瞧他那复杂的表情,忍住笑说:“啊呀,那有啥,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
苏醒闭上眼睛,简直不敢想。
红梅故意说:“要不我给你找个女护工?”
“啊?不……不不要!”
不要说女护工,男护工他都不要,还是红梅来吧。
庆子买来了吸管,红梅端上米汤,苏醒含着吸管苦着脸说:“喝这玩意肯定好多尿的。”
“尿多你也得喝呀,多饿呀,再过一阵子还要喝些稀粥的,这些米汤不顶事。”
苏醒抗拒地说:“我……我不饿。”
红梅摸着他脸哄道:“乖啦,怎么会不饿呢,要是饿坏了,以后我和孩子们谁来照顾?等咱们老了,要是我身体不如你,还要你照顾我的,到时候何止换个尿不湿,要伺候的地方可多了。”
庆子也劝道:“大哥,不吃饭怎么养好伤,养不好伤就没法出院了。”
苏醒可怜巴巴地说:“好吧,我听话。”
说完就一吸溜地喝米汤,其实他真饿了。
一碗米汤而已,他一不小心一口气给吸光光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红梅,嘴上说不饿,却没出息地一口气给吸完了,这得多丢脸啊。
而且会转变成好多……尿啊。
红梅见他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摸摸他的头说:“还不够润喉咙的吧?”
“够够够。”苏醒讪笑。
红梅不知咋的,突然鼻子一酸,苏醒这么大个子的人,让他喝一碗米汤填肚子,这不是越喝越饿么。那碗稀得快找不着米粒的粥还得过两个小时才能喝呢。
“我……我去上个厕所。”红梅怕收不住情绪,出去了。
庆子坐了过来,“大哥,到底是谁伤的你,咱们要报警吧?”
苏醒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你让我好好想想……,啊呀,昨晚天太黑了,我没看清人啊,只知道人挺多,七八个吧。要是只有两三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苏醒是怕报警没抓着双子,庆子以后要是遇到了双子肯定会动手,如果双子再找那群人来对付庆子可就不好了,在一件事上不能吃两次亏!
他得在十分有把握的情况下让警察们来制服双子那群人,在这之前,不能再让双子有机会或有理由来伤害他或家里人了。那些人可是玩命之徒,千万不要扯上自己的家人。
庆子昨晚围观肖燕和二嫂打架,还真不记得昨晚天黑不黑,有没有月亮啥的,想也没想就相信了他大哥的话。
红梅过来了,情绪已经调整好了,笑眯眯地说:“庆子,你大哥状态挺好,你休息吧,我陪他说说话。”
病房有三张床,另两张床昨天早上就没人了。
庆子往最外边的床上一躺,说:“大嫂,你和大哥别聊太久,他也要多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