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干坤殿
“二哥…竟会做出这样的事…”岳蘅脸色煞白的扶住桌角,“前两日我还见过他…他说自己会遵允臣子所为…二哥聪敏,他定然知道自己和穆蓉母子都是留在徽城的质子,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抛下穆蓉母子于不顾…”
——“你还管他叫二哥!”柴昭眼中满是阴霾,“殷崇诀的心够狠,朕虽是早已经料到他的谋算,却想不到他如此狠辣决断,一人替整个殷家做下决定。”
岳蘅咬着唇尖道:“穆蓉母子,还在侯府里?”
“嗯。”柴昭低声应道,“重兵看守,再也出不去半步。”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俩?”岳蘅开口问道。
“如何处置?”柴昭忿忿的闭上眼,“你让朕如何处置!杀了这二人,世人都会骂朕是残害妇孺的暴君,殷家兄弟更是会以报仇之名举旗自立。旁人不会久议殷崇诀丧尽天良之举,只会看着有多少人死在朕的手上,必败的一步棋,朕不可以落了殷崇诀的套。”
——“可若是不动这二人…”
“就算朕大怒之下要杀穆蓉母子,阿蘅也不会答应吧。”柴昭幽幽看向岳蘅,“殷崇诀留下的这步棋,朕如何按下一子都是输家,已经无路可走。”
“你是想…”岳蘅一把拉住柴昭的手心。
“今日朝堂上朕已经做了决定。”柴昭一只手抚住岳蘅的手背,沉着道,“朕不会与殷家平分天下,朕要御驾亲征,征讨逆贼。”
岳蘅心一凉,“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再亲自领兵…”
“朕是答应过你。”柴昭凝视着岳蘅焦虑的眼睛,将她有些发冷的身子温柔的搂紧,“殷崇诀的手段朝中无人能御,朕唯有亲自领兵…”
岳蘅拉着柴昭的手越发用力,摇着头道:“殷崇诀手握重兵,又有不少梁国降军,在南方占尽天时地利…我还是觉得要从长计议,切勿乱了自己的阵脚…”
“来不及了。”柴昭打断道,“殷家在梁国的根基一旦稳固,便是无懈可击,窃国者不可任之行事,朕心意已决,阿蘅无须再劝了。”
“可是!”岳蘅还欲坚持,柴昭的手心已经捂住了她的唇。
“天命予朕,朕不会输。”柴昭坚定道,“只是朕不得不与你说,待朕见到了殷家兄弟…他们罪无可恕…谁也是保不住他俩的性命。到那天时,阿蘅…你不要怪朕。”
晶莹的泪花凝在了岳蘅的眼眶里,但却没有滑落下来。
梁国,梁都,皇宫。
偌大的皇宫里不见女眷宦官,只有周国一路疲惫的将士东倒西歪的各自歇息着,已近子时,喝酒畅饮的将领也悉数倒头睡去,残酒撒了一地。
殷崇旭缓慢的走过梁国皇宫每一处角落,梁宫有着不输周国皇宫的奢华,甚至比起周国来,更多了不少南方特有的精致摆设,观赏起来更是啧啧称叹,让人流连。丁宁跟在殷崇旭的身后,四处看着不住的赞道:“属下去皇宫的库房瞧了眼,梁国果然富饶,国库充盈应该远胜周国,若非这次皇上一鼓作气命令咱们继续攻梁,最多两三年休整,纪氏皇族必可重新崛起。”
“皇上深谋远虑,他的决定一定是对的。”殷崇旭淡淡道。
“大少爷真的不再考虑纪冥生前所说?”丁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纪冥已经死了,传国玉玺就在大少爷手上…是进是退…皆是反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