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一张脸,天阙使劲攥紧那包糕点,油纸包被扯碎,里面的糕点稀稀拉拉的都掉了出来,覆在石桌上细细一层。苏霁华低头,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石桌上被天阙砸出的一条裂缝,小指宽细。
“没有谁干的。”苏霁华哆嗦了一下身子,使劲摇头,觉得这会子如果说实话会死的很惨。
“哼。”天阙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李锦鸿那畜生?”
苏霁华抿唇,没有说话。
天阙怒而起身,苏霁华被吓了一跳,赶紧攥住他的宽袖道:“你去哪?”
“怎么,你到现在还念着那个蠢东西?”天阙俯身,龇牙咧嘴的瞪着一双眼,然后突然扣住苏霁华的下颚,虎狼入闸般的便亲了上来。
不同于贺景瑞,天阙强势而霸道,他按着苏霁华的肩膀,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给提了起来,然后踩着石墩飞上二楼风窗。
“啪”的一声,风窗被蛮力关上,但因着那蛮力太大,风窗不堪重负,直接就从空中砸了下来。
二楼内缺了风窗,有些凉飕飕的,而苏霁华则更觉凉的厉害。她瑟瑟发抖的躲进纱被里,天阙慢条斯理的打开帘子,再慢条斯理的拖着苏霁华的脚踝把人拉出来。
帐帘被放下,风窗处透出大片月色,苏霁华觉得心里苦。
院内,贺天禄踏着房廊而下,动作轻巧落地后拎着灰毛兔子蹲在石墩上,捻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侧耳听音。蠢女人真笨,活该哭的那么惨被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黑贺:哼,你居然还敢念着他,我要罚你!
华姐儿:你听我解释。
黑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华姐儿:……想吃豆腐就直说。
第67章
当苏霁华腰酸背痛的从榻上起身的时候, 看到自己身上的惨状,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这青青红红的可比她那腕子上的痕迹重多了,甚至都已经盖过去了,怪不得那厮专挑着她的腕子咬。
而且天阙那厮不知道发什么疯,昨晚上逮着她就咬,毫不忌口。不过今早上却走得够利落,毕竟吃饱餍足的男人最好说话, 苏霁华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如果说要天上的星星,那厮也会颠颠的给她摘来。
苏霁华抚了抚自己被咬的满身疮痍的身体, 埋首又钻进了纱被里。反正老太太那处用不着她请安, 她还是安稳的补个眠吧,那厮简直就是头不知道累的饿狼, 真是将她给榨干了。
当苏霁华一觉醒来,已是午时。梓枬担忧的站在榻前时不时的朝里头望望, 瞧见苏霁华掀开纱被后露出的惨相时, 禁不住的惊呼出声。
“奶奶!”
“嘘。”苏霁华扶着老腰一把捂住梓枬的嘴,然后挂在她的身上道:“带我去沐浴。”
“……是。”梓枬颤巍巍的应了,赶紧小心翼翼的将苏霁华扶去沐浴。
躺在温热的香汤里, 苏霁华舒缓着吐出一口气, 然后吩咐梓枬道:“去拿些棉絮和面料来,我要做布老虎。”
“布老虎?奶奶做那东西干什么呀?”
“自是有用的。”苏霁华趴在香汤里,不自觉的又闭上了眼。
梓枬心疼的看着苏霁华,小心翼翼的替她抆身抹药,然后去准备做布老虎要用到的东西。
沐浴过后, 用了午膳,苏霁华靠在榻上做针线。
布老虎很简单,只一个时辰后便已初具雏形,梓枬替苏霁华端了一碗杏仁茶来,又拿过绢扇替苏霁华扇起了风。
这日头愈发大了,天色也更热,但是老太太那处却没人来提夏日里添加分例的事,就是那些新鲜蔬果都越来越少了,更别说在屋内添加冰块银盆降温的事了。
不过好在这日头还不算太大,现下晚间依旧要盖纱被,但只怕这一热起来就来不及了,怕还是要给内宅管事一些银钱,提前支取一些过来。梓枬蹙着眉眼乱想,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替苏霁华扇着。
苏霁华偏头瞧见梓枬的模样,突然调笑道:“我的好梓枬,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可是在想着要嫁人了?”
梓枬被苏霁华羞了一脸,“奶奶,您乱说什么呢,奴婢是要伺候您一辈子的。”
苏霁华摇头,笑颜如花道:“傻梓枬,这该嫁人的时候还是要嫁的。”不过就是要将眼睛抆抆亮,省的像她似得白白被蹉跎。
梓枬被苏霁华逗弄的厉害,终于是红着一张脸搁下绢扇狼狈逃了出去,换元宝进来伺候。
……
苏霁华做了好几日,终于将那布老虎给做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布老虎摆正在榻前,然后捏了捏它虎头虎脑的脸。
“都靠你了。”
苏霁华猜的没错,隔了三日,天阙就出现了,他依旧拎着一油纸包糕点,从风窗处翻进来。
风窗已经被修好了,梓枬因着这事碎碎念了一日,带着元宝将屋内其余的门窗户牖又勘察了一遍,生恐有哪处遗漏碰伤了苏霁华。
“小寡妇。”吃饱喝足的男人最好说话,天阙盯着靠在榻上的苏霁华,长腿一拨就将那帐帘给踢开了。
苏霁华抓着帐帘,从里头扔出来个东西。
天阙将布老虎抓了起来,神色疑惑的看向苏霁华。
“这是送给你的。”苏霁华笑眯眯道:“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个我绣的东西嘛。”自被天阙知道了贺景瑞腰间的荷包是她做的之后,这厮就一直缠着她要东西,正巧这次她心血来潮做了个布老虎,送给这厮再好不过。
“哼。”天阙轻哼一声,搂着布老虎放到琉璃灯下瞧了瞧,然后不甚在意的坐到绣墩上,一双眼却一动不动的盯住了那布老虎。
苏霁华打开帘子,穿好绣鞋坐到天阙对面,讨好的笑道:“你能不能让三叔出来一下呀?”
天阙正在拨弄布老虎的动作一顿,看向苏霁华的视线瞬时就暗沉了下来。
苏霁华暗暗咽了咽口水,赶紧道:“不,不能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