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卿卿吾妹 月影小狐 2871 字 26天前

“好妹妹,你定要信我。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赵墨拢住她呜呜哽咽,心中情愫一言难尽。不知不觉卿卿的眼中也淌出泪来,纤细的指尖微颤。

爱磨光后只剩唇角的一抹淡笑,赵墨似被抽空了力气,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忍痛吞泪快步走到前厅,一口气喝干了案上三杯酒,不带丁点儿留恋。青洛坐在案边品着香茗不动声色地看着,见他倒地,他忍不住惋转叹息。

“她是为你着想啊。”

没过多久,有几人走入房内将赵墨抬了出去,前脚刚走,后又有一人进门。青洛见到他便站起身,随后将怀中诏书双手奉上,拓跋朔接过后展开细阅,上面所书与青洛所言无一二,可是他并没露出半点喜色。

“如今王位已回,我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王。”

青洛口气淡然,神色惆怅。拓跋朔听后摇头摆手,异常谦逊地拱手道:”王叔请别这么说,您也受了不少苦。”

“哪里,全都过去了。”青洛垂眸,嘴边似有不愿提及的过往。这时 ,宫门前来了一辆蓝顶马车,乌木制的车身不怎么起眼,檐下四角各挂一枚鎏金铃,随后又有两人入门朝青洛行了一礼,看他们装扮不像宫里的人,青洛与他们二人耳语几句,那二人点了点头,紧接就走到里室,拓跋朔不由紧张起来,忙要追过去瞧,青洛却拦住他道:“你还是回避的好,病重之人看不得。”

拓跋朔听后无奈点头,接着转身面壁,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他才转回来,这时那二人已将卿卿送入车中。

“王叔 ,你真的要带她走吗?”沉默良久后,拓跋朔先开口问道,青洛极认真点下头。

“那他醒了之后,我该怎么办法?”

“你就和他说‘有缘自会重逢’我想你能做好。”

拓跋朔听后默不作声,他侧首往门外看去欲言又止。青洛辨下天色,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雪,他收拾了下案面,从一旁拿来蓝布包袱背上。

“我得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多保重。”

拓跋朔拱手鞠身,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道别之词。青洛抽出腰间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走到车前。拓跋朔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追上前去。

“王叔,留步!”

青洛驻足回头,这一刹那他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的笑也显得无力。拓跋朔一口气跑到他面前掀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小臂。

“我的血您不带些去吗?可以给她入药。”

青洛微微摇头,笑着道:”不用了。”

“那让我看看她,和她道个别。”说着,拓跋朔抬手欲掀车帘,青洛立马一把按住。”不用,你的心意她领了。”

拓跋朔一怔似明白了什么,不由蹙起眉头万分庄重地对着车身深行大礼。

“一路珍重。”

抬头时,他的眼有些红,或许是不舍或许是别它。青洛仰天深吸了口气,随后坐上车首拿起了马鞭。

“我们走了,天冷,你回去吧。”

他摆手示意,拓跋朔却迟迟不肯挪步,站在原处默默目送。

一声轻吒,马儿慢吞吞地迈开小步,檐下金铃叮当作响煞是好听。青洛抬手拨弄了下小铃铛,喃喃笑着道:”傻徒儿,我们走了。”

这时,天下起了雪,马车一路叮当,地上两道轮印连同这金宫青砖被雪染得苍白。

第156章 番外:春(上)

又是一年春,桃花开得早, 花叶上霜白似雪, 铺了一层叠了一层。光阴似水, 可在这个时候总会悄悄凝住。触到花上冰冷, 萧清知道自己还活着,仿佛这轻轻地一碰, 不经意地将离体许久的魂魄唤了回来。宫侍下脚轻稳,走路悄无声息, 待他走近, 萧清这才察觉。

“太妃娘娘有请。”内侍毕恭毕敬, 小心得不能再小心。萧清长长吁出一口气,白色雾花带着股兰香晕化在枝叶间, 如雾散去。他收回神绪, 转身入了玉清宫。玉清宫仍和十多年前一样, 摆设装饰分毫未变,只是坐在榻上的人儿没当年那般粉嫩无瑕, 像被风化了的瓷偶多出几道难掩的痕。

“臣叩见太妃娘娘。”

萧清跪地行君臣之礼,那纹丝不动的瓷偶僵硬地侧过头, 极其勉强地咧嘴一笑。

“二哥不必多礼,请起。”

萧清奉命起身,帘后的影子虚晃得有些不真切。萧皇太妃伸出手, 他便掀起眼前纱帘上前握住,果然,这只手比外面冰霜还冷。萧滢抬头, 眼眶微微泛红,她的悲色只限眼底,仿佛戴了张不苟言笑的冷脸面具,只有眼睛可看。

“二哥辛苦了,虽然丢了华州,但止住了蛮贼,也算是胜了。”

“是吗?”萧清嘲讽地笑了笑。萧滢认真点头。

”哀家收到西夏拓跋氏的文书,想到黎民百姓,哀家于心不忍,故答应他们的所言,免百姓于战火。”

“太妃娘娘圣明。”

萧清鞠身,萧滢莞尔,她的目光缓缓从他身上移开,随后看向探入窗处的红桃。她似乎看出了神,过了许久才像想起什么关切问道:”二哥的伤势如何?”

萧清不自觉地摸下腹处,平静无绪。

”没事了。”说着,他收起繁冗礼节,耷拉下肩膀,无精打采地抬起头,迷茫望着宫顶繁纹,喃喃自语:”她故意留了条命给我,可是我真的是有让她死的心……”

他抬着头望了许久,萧滢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无声过后,她”噗”地一声哭了出来,金丝绣上的面具也应声碎裂。

“这有什么好聊的,当务之急是重振家业,再怎么样,萧家都是我们的家啊。”

她哭得伤心,一面说一面抹泪,偶尔还发出几声无可奈何的笑。

“这都算些什么事啊,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她反覆喃喃,似乎没搞明白怎么会落到这种局面,她掩面痛哭,萧清却不知安慰。过了片刻,萧滢收住泪,随后拿起手边珍珠膏,挖了一小勺敷上眼角细纹,白白的两道圈在眼边,掩住先前悲色。

“二哥,你还是留在朝中为妙,你若走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麟儿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