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从医生处出来,回病房径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赵纪宁站在那看她忙活,习惯性皱起眉头。
“医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桑白停住动作转头看他,微挑眉,故意问。
“怎么,担心我啊?”
“我刚才在你出去那段时间上网查了下。”本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轻易跳脚,谁知道,赵纪宁却无动于衷,冷静阐述。
“体重下降,流鼻血,经常性晕倒...这很大概率符合白血病的症状。”
桑白内心一惊,没想到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猜了出来。
她还是保持镇定,“你咒我呢。”
赵纪宁定定同她对视,许久,在她都快要演不下去时,他轻飘飘移开视线,“不是最好。”
.........
“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临床可见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发热以及肝、脾、淋巴结肿大和骨骼疼痛...”
“这类病分为急性和慢性,每个人情况不同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我建议你是尽早采取治疗...”
回去路上,桑白有气无力,小小的肩膀快要被背上书包压垮,她从来没觉得书包这么重过。
“系统,你说为什么我就是如此的命途多舛,还是说,这就是每个穿书者命定的结局。”
“可能是违反规则的代价。”系统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似乎在思考今天这个突发状况,桑白想了半天,重重叹气。
“算了,反正我只是一个过客,生命长短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她握了握拳。
“不过任务进度得加快了,我怕来不及。”
这天过后,桑白开始频繁的发热发烧,皮肤上出现莫名其妙的青紫痕迹,伤口很难自行恢复,凝血功能好像消失了。
她身体持续下降,走几步路就喘,脸色永远苍白,容易犯困疲惫。
有同学察觉到不对,尤其是舒菲菲她们,担忧询问,桑白只说最近有点休息不好。大部分时候,她都竭力表现得和常人一样,尤其是在家里,更不敢让乐爸乐妈看出一点异样。
这件事情似乎只有赵纪宁发觉了。
有天桑白趴在洗手台上吐的时候恰好他路过,她一转过头,就看到身后赵纪宁静静注视着她的脸。
桑白嘴唇惨白,捧了窝水漱口,再抆干面上的水珠。
她手撑着洗手台边缘转过身,面对着他。
“你得了什么病。”男生语气肯定,毋庸置疑。桑白眨眨眼,轻歪了下头,两边头发散落下来遮在颊边,瘦成巴掌大的脸越发可怜。她唇边还沾着几缕打湿的发丝。
“绝症。”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丝俏皮,丝毫没有绝症之人该有的表现。赵纪宁顿了下,才再度发问,“那你怎么还在这里,此时不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吗。”
“既然是绝症,那肯定是治不好的。”她口吻洒脱又漫不经心,“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价值。”
“那你现在的价值是什么?”
“是你吧。”
桑白的三个字落地,周遭安静了一瞬。水龙头在滴答滴答,一滴水缓慢坠落,砸在白色瓷砖上。
赵纪宁目光和她相接,几秒后,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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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晃晃悠悠,明明只有几站的路硬是被它绕成了十几站的漫长时间,放学的点碰撞上下班时间,四处都是高峰期,拥挤的十字路口,车子一声急刹停下,乘客身体纷纷向前倾。
桑白也控制不住往前撞,被身旁的人一把拉回,赵纪宁满脸不耐,抓着她衣袖又很快松开。
后排的双人蓝色座椅,身前是黄色横杆,赵纪宁坐在靠窗边,两人并排着。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身体被大力往后一扯,桑白重重撞到靠椅,塑料坚硬,她忍不住抱怨,“我都快死了。”
“不要老把这个字挂在嘴边。”赵纪宁不豫反驳她,桑白“噢”了声,转移换题。
“你怎么今天坐公交回家了。”虽然学校离他家有将近半小时的路程,可是赵纪宁从来都是走路回家的。
“你又跟着我干什么。”赵纪宁问,眼眸却淡淡看向窗外,丝毫不关心答案的样子。
桑白想了下,恍然大悟,“哦~”她拉长声音,“所以你是怕我走路才特意坐车的啊。”
“赵小宁,你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男孩呢。”
“我不小了!”他总是轻而易举被她调起情绪,扭头气势汹汹瞪她,“我比你大很多,乐白。”
“按理说你该叫我声哥哥。”
“哥哥。”
“.........”男生哑然了。原本他只是想在年龄上压过她,根本没想过桑白会这么听话叫他哥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赵纪宁抿抿唇,再度转头望向窗外。
“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桑白用那双圆圆的小鹿眼望着他,神情无辜,语气天真又软甜,赵纪宁耳尖罕见泛上了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