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像冰冷的蛇,滑腻腻又阴森森。

云 旧十胱 (jsg) 意姿惊得差点把人摔下去,却有一股气息抆过耳畔,贴在她的耳边,极低地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硬生生糅了七八九种滋味在里面。

不像要谢你,倒像要你的命。

云意姿飞快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14.春夜宴(2) 想要据为己有。……

“公子不是说,不会感激我么?”她笑了笑,掩饰那种被毒蛇缠上的惊栗感。

而他不再回答,想来是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有人在前引路,饮绿小榭临于渭水河畔,幽僻是幽僻了点,胜在别致。

垂柳、青松、龙爪槐组成的树林之后,竟是一间并两三房舍的木屋,一明两暗,一片灯光透亮,绿意环绕。

沿着鹅卵石道,走进院内,只有穿着浓紫色马褂的小厮来往,约莫有十二三人,见了这阵仗,都迟疑地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上来一探究竟。

这时,从左面的屋子里,慢慢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叟,只见他佝偻着脊背,皮肤枯皱,额上缠着藜黄色的束额。

借光,将云意姿与背上的肖珏一看,神色几变,却是不声不响,又退回到了屋里去。

云意姿心说,好古怪的老头儿。

抿唇,让两个小厮将肖珏抬进屋里,先放倒在矮榻,给他更衣。有个机灵的还搬来了炭盆,炭火燃得正旺,云意姿暖着手,紧随其后的医官匆匆上前,给肖珏号起了脉。

云意姿抹了把汗,打量四周。

屋里陈设简洁,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泼墨湖光山色的纱帐,泛着一股似花非花的冷香,肖珏便静静躺在其中,脸容被帐幔所遮,只见一把乌黑浓密的湿发。

有个小厮见她形容狼狈,递上一块干帕子,云意姿抆着头发,说了些客套话,便要往外走。再不去换衣服,可真要出事,她喉咙都开始疼了。

却有人拦了她的去路。

竟是那老叟,神出鬼没的,一双鹰似的眼浑浊麻木,身后是苍茫夜色,“听那些卫士说,是女郎救了我家主子的命。大恩大德不知怎么感谢,还是请你暂时留在这儿,等小主子苏醒,再做打算吧。”

那些小厮好像都有些怕这个人,绕弯儿跑走了。整间屋子就剩老叟和云意姿,医官还有躺着的肖珏,气氛有点古怪。

“我救你们家公子,并不是为了什么赏赐,老人家不必如此。”

云意姿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

他却还是不依不饶地站在面前。

云意姿心里不快,却不好跟个老头儿急眼,便笑道:“那便劳烦老人家给我准备一套衣裙。”

老叟双眼无神,看着竟有些微呆滞,云意姿猜测到了什么:“难道……这里没有奴婢的衣裙么?”

他沉默了,云意姿压下心头的不耐,正要好言相商,却有一个打扮俏丽的婢女不请自入,向着云意姿走来,笑道:

“你可是云氏?”她拍了拍手,让身后人呈上 旧十胱 (jsg) 托盘:“这是公主特地吩咐给你准备的衣裙,速速换上吧。”

云意姿道谢接过,对周昙君也升起了感激之情,此举真正是雪中送炭了。

怀里抱着衣物,就要同那两位奴婢往外走,却被一股劲力阻隔了下来。这老头儿会武功,她忌惮地将他看了一眼,而他仍然是木着一张脸,重复:“请女郎留步。”

回头不见云意姿跟上,那婢女扬声道:“怎么回事?”

云意姿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强留下来?难道说发现自己救人的动机不纯?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

不过这人身怀武功,硬碰硬实在是不智之举,云意姿只得冲等着的婢女欠身:“麻烦姐姐先向公主复命,意姿随后便至。”

那婢女点了点头,“也好。”

她抚摸着布料,对老叟道,“总不能连换身干爽的衣裳,都不让我去吧?”

老头儿却面无表情地侧了脸,云意姿顺着看去,竟见一面一人高的屏风。

云意姿流露出为难,待要开口,手里忽然被塞进一张草纸,“按这方子来煎,一日三次,注意火候。”

那医官撩起眼皮,打了个哈欠满是困倦,

“另,方才我已为公子施针,估计半个时辰后会出一场大汗,记得要及时给他抆身。哦,还有更换头上的伤药。”

说完便挎着医箱朝外走。云意姿:“我并非……”并非公子珏的侍婢,手里一空,那老叟将方子一折,沉声:“麻烦女郎了。”

“砰”,门被关上。

云意姿把衣物攥得死紧。

行,前世什么没见过,不就是抆个身?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那老头儿总不至于到处宣扬。

想着往床上躺着的肖珏扫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在她背上压得太久,侧脸有一条格外明显的红印,到现在还没消退。

他蹙眉,喃喃,像是陷入了什么极悲苦的情绪,牙齿咯咯打颤。

***

胥宰匆匆赶到,抓了一个鸩卫,急声问:“公子情况如何?”

鸩卫道:“很是凶险,到现在还昏迷着。医官说若非救上来的及时,再在水里多淹会儿,怕是神仙也难为。”

隐壹落到他身边,声音紧绷,“你去了何处?竟让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虔公怕是轻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