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李熠虽然昏迷, 但能喝进药。
白灼一边为李熠喝药,一边低声说着话。
“李熠, 这药是不是很苦啊?我方才偷偷尝了尝,苦的我都快哭了, 你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你知道吗?昨夜又下雪了, 薛侍卫说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在这个小镇上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不用睡柴房了,咱们现在在客房休息,可暖和了。”
“可是这么暖和,你怎么就不醒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白灼喉间有些哽咽。
她吸了吸鼻子,等喂完了药, 白灼双手紧抱着李熠,红着眼睛轻喃:“李熠你快醒来好不好?”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然倒在白灼怀中的李熠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三天了,自李熠被救回来后昏迷了整整三天。
到现在李熠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白灼心中难过又惶恐,抱着李熠的手掌微微泛白,一遍一遍唤着李熠的名字。
晚些时候,白灼出了客房准备去弄些吃食,就碰到了薛正。
“他可醒了?”薛正沉着脸问道。
白灼紧抿着唇,满目担忧,轻轻摇头道:“没有。”顿了一下,白灼抬眸祈求道:“薛侍卫,请你再为公子请个大夫看看吧,公子已经昏迷三日,我很担心……”
白灼不敢说下去,她也真的害怕李熠会这么昏迷下去。
薛正面色同样难看,他没有想到雷宏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半路对李熠动手,好在李熠没死,如今雷宏一事他已经上报朝廷,而李熠现在若真出什么事,只怕他们几个侍卫也会有麻烦。
“这小镇上只有一个赤脚大夫,医术自然也不能同京城的大夫相比,你先好好照顾他,我会再让人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请来大夫。”
白灼连声感激,薛正看着眼前的白灼,这一路上白灼对李熠的照顾,他都看在眼中,尤其这几日,白灼日渐消瘦,薛正抿了抿唇,面色冷硬的说道:“白灼,也照顾好你自己。”
白灼一怔,旋即点头感激道:“我会的,多谢薛侍卫。”
说完,白灼低着头越过薛正快步离开。
等薛正找到陈永二人,吩咐他们重新找大夫时,陈永二人却犹豫了。
“头儿,那个人可是犯人,如今咱们让他住客房,还让他喝药已经花费了不少银钱,还要重新给他请大夫?”陈永显然不愿意。
“是啊头儿。”张永也是一脸不甘愿:“对他动手的是雷宏,更何况他还杀了雷宏,此事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降罪于他,咱们何必多管闲事?”
他们兄弟二人想法一致,这一路上他们并未对李熠做过什么,如今发生雷宏一事,也同他们没有关系,若李熠真的死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去极北之地了。
说到底,没人愿意去极北之地受苦。
薛正面色冷寒,瞪了陈永二人一眼斥道:“你们是忘了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吗?”
“头儿,我们当然没忘。”张永道:“但此事同咱们没关系,先不说皇上会不会追查,就算真的要查,那也是查雷宏,咱们是无辜的!”
“蠢货!”薛正抬手敲了张永的头一下,冷声道:“不管雷宏因何原因对他出手,咱们都是同雷宏一起从宗人府出来的!他死了,你以为我们能脱得了干系?”
陈永和张永互视一眼,目中有惊疑,还有不甘。
“还不明白?”薛正双目凌厉盯着二人:“雷宏死了上面若真的追查自然不会追查到我们身上,但若在这个节骨眼他也死了,不管上面追查到什么,我们只会同雷宏一个下场!”
陈永和张永面色纠结,最终张永离开客栈去寻大夫。
这小镇地处偏僻,要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自是极不容易,好在有了薛正发话,张永花了银钱,倒真的从远些地方请来一位医馆大夫。
待那位大夫为李熠诊治后,只道李熠是因长时间劳累虚弱,又受过重伤没有好生保养,伤了根基,这才一直昏迷不醒。
大夫为李熠做了针灸,又重新写了药方,离开前说李熠若是还醒不过来,只怕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白灼吓的面色煞白,口中喃喃道:“一定能醒来!李熠一定能醒过来的!”
薛正三人听到大夫这么说,心中也很是复杂。
白灼熬了药,像往常那般喂李熠喝了药,就坐在床边陪着李熠,同李熠说着话。
夜色渐深,白灼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边休息,但口中还是呢喃着李熠的名字。
而这时,床榻上的李熠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他缓缓转头,看到床边的白灼,嘴唇缓缓弯起。
真好,他又看到他的小阿灼了。
“李熠,李熠……”白灼睡的并不安稳,口中呢喃着,忽然睁开眼睛神情惶恐的坐起身。
“阿灼别怕。”李熠开口的声音沙哑难听,却充满了安抚心疼。
“……李熠你醒了!!”
白灼看到李熠醒来,高兴的又哭又笑,激动的一把抱住李熠。
“李熠,李熠,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白灼埋在李熠胸前,激动的哭出声。
李熠双手扶着白灼,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愧疚,哑声道:“都是我不好,害我的小阿灼担心了。”
二人紧紧拥了一会儿,白灼想到李熠刚醒来,又急忙坐起身慌忙道:“我有没有弄疼你?”
李熠笑了笑,抬手抆去白灼脸上的泪,轻声说道:“我哪有那么脆弱?”
“当然有!”白灼满眼的认真,白日里大夫说的话,她可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