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为王兴诊治,这王兴也算命大,虽然失血过多,但终究是保住一条命。
太医也没多待,这东宫可是是非之地,若不是对方将皇后娘娘搬出来,太医也不会来给一个太监诊治。
不过太医离开前,白灼忽然想到什么,忙拦住太医道:“太医大人,能不能给奴婢开一些治疗手伤的药膏?”
太医一脸不耐推开白灼,道:“没有,没有。”
白灼眼珠一转,忙追上去:“太医大人,那位王兴公公手也受了伤,奴婢这不是怕王兴公公醒来会怪罪吗?”
她不是傻子,太医既然敢来东宫,必然有所顾忌。
太医闻言果然停下,他一脸烦躁的打开药箱拿出一瓶药塞给白灼,哼了声大步离开。
拿到药白灼很是高兴,她快步朝寝殿走去,然走到门前又猛然停下。
白日李熠对王兴动手的场面太过惊悚,她甚至觉得李熠是真的要杀了王兴,只是王兴命大,这才留了一口气。
握紧了手中药瓶,白灼还是进入殿中。
如白天一样,李熠靠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俊美的面容苍白又冰冷。
“太子殿下,太医大人给了奴婢一瓶药,治手伤的。”白灼小心翼翼走过去,低声道。
李熠睁开眼睛,那双沉黑的桃花眸中仍旧布满阴霾,白灼被看的心尖儿颤抖,抖着手将药瓶递过来。
看了一眼药瓶,李熠嗤笑一声:“你这小宫女不怕孤像杀王兴一样杀了你?”
“……奴婢怕死,但奴婢知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定不会杀害无辜人。”
李熠盯着白灼的目光微变,声音倒是不在阴冷,他似笑非笑的说:“英明神武?孤可许久未曾听到过这种话了。”顿了一下,李熠道:“你这小宫女还真是个傻子。”
白灼低头咬了咬唇,双手仍旧举着。
李熠知道太医不会留下药,定是这小宫女想方设法求来的。
“拿来吧。”
白灼忙将药瓶递过去。
太医留下的药膏果然比白灼的药膏好用,不过几日,李熠手上的伤势就好了许多。
而这几日,因为少了王兴那三个太监作妖,白灼也没有再受欺负。
兴许是那日李熠对王兴动手的场景,真的吓到那三个太监,平日里除了催促白灼做饭,也很少出现了。
如此,白灼倒更自在一些,她将李熠住的寝殿收拾的干干净净,又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将被子和褥子全部晒好,唯一让她担忧的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东宫却没有炭火。
她也不是没有去领过,只是刚提出是东宫的人,对方直接将她赶走了。
没有炭火,寝殿内便很冷,李熠身体本就单薄消瘦,再这样下去,李熠一定会冻病的。
因为这事,白灼急的食不下咽,整日愁眉不展。
倒是李熠看出白灼的担忧,平静道:“孤不冷。”
经过这几日相处,李熠对白灼倒不像是之前那般冷冰冰的,总是带着杀意,似乎随时会要了白灼的命,他变的温和了许多,偶尔也会同白灼说上几句话。
渐渐的,白灼也不在害怕李熠。
听李熠这么说,白灼仍旧放心不下。
怎么会不冷?昨个儿开始就刮起大风,这天眼看就要变了,这么下去,李熠的身体哪能受得了?
“白灼,孤今晚想沐浴,热水泡一泡也就不冷了。”李熠道。
白灼听着这句话,鼻子有些发酸,不过还是点点头。
她忧心忡忡想着怎么能弄些炭。
晚上烧热水时,太监王胜直接让白灼将热水提到他们房里,虽说李熠那日伤了王兴,但说到底,他们惧怕李熠,却并不敬重李熠,白灼不敢说什么。
王兴倒是醒过来了,只是伤势有些重,太医说了,至少要养上几个月才能完全好,白灼提着水进屋,就听到王兴的破锣嗓子叫骂着。
“一个废人罢了!竟敢如此嚣张,看我日后怎么报复回去!”
王胜和另外一个太监王勇随口敷衍着,催促白灼为他们打好洗脚水。
这屋里可不像李熠的寝殿一样冷冰冰的,他们虽是太监,屋内却有炭盆。
白灼不敢多看,弄好水就快步走出来。
离开前,白灼朝屋子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提步离开。
等为李熠烧好水,已经将近亥时了。
“太子殿下等急了吧,奴婢这就添水。”白灼忙的满头大汗,却只是随手抆抆,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忙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累不累。
李熠走到浴桶前,拦住白灼,提起一旁的木桶,道:“孤自己来。”
白灼偷偷看了李熠一眼,目露感激。
李熠沐浴不喜欢有人在旁,白灼像之前一样守在外面,等李熠沐浴完,白灼才进去收拾。
夜色渐沉,忙完一切,白灼终于回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