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1 / 2)

“老四,事关你的子嗣,皇祖母来都来了,你也不要有顾虑,还是一次把事情都查问清楚了吧!”风连晟接口道。

他的为人就是这样“好大喜功”更是毫不避讳的表现出他和风干是死对头的事实,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冰凉而带了讽刺——

他就是来幸灾乐祸的!

这位太子殿下,经常都是这样的“沉不住气”,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风干牙根痒痒,但是太后面前,他也无力反驳什么,边有管事的上前将事情的原委禀明。

“你府上的大夫诓骗四弟妹,又居心不良的害她堕胎,并且意图栽赃陷害?”风连晟听完,就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他不做论断,太后早就怒不可遏的猛然拍案,“他区区一个奴才,谁给他的胆子残害皇室子孙,又对这王府的女主人下黑手?他招认了没有?没有供出主谋,就给哀家拉下去严刑拷问,哀家今天一定要一个水落石出!”

华思媛暗暗捏紧了袖口,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风连晟的目光隐晦一闪,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

真要审讯幕后主使,是完全可以当众动刑的,这样的结果出来才更具说服力,在场的人,谁都不傻,自然明白太后的用意——

就算风干再不是个东西,皇家是脸面也还是要是要适当保留的。

皇子和妾室联手谋害正妻?这事情要传出去,所有的皇族中人都没脸。

所以现在她要将人拖下去审讯,实则就是为了保风干的。

然则这个时候,风干的心里却并不轻松,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咆哮叫嚣——

太后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旦拷问程大夫得到了真相,就算太后会为了皇室的颜面不公诸于世,但是他做了这样没绝人性的事情,崇明帝和太后都会对他失望,他就真的要和大位无缘了。

于是风干的额头上也开始不住的往外冒汗,但是太后的懿旨,他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大夫被拖了下去。

褚浔阳在侧旁观,心里想了一想,趁着众人不备,悄悄往风连晟身边挪过去两步,含笑悄声道:“恭喜太子殿下,又启开了一块绊脚石,从此以后更是前程似锦,一片光明了!”

太后进来之后,这屋子里就挤满了人,尤其太后身边,赵嬷嬷等人都近身侍候,反而没了风连晟献殷勤的机会,他站的位置就稍微靠边上一点。

冷不防侧目看到褚浔阳摸到了旁边,风连晟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一抽,目不斜视,没好气道:“只要你和荣烈不给本宫拆台,本宫自然前程大好!”

“那就看太子殿下您够不够诚意了!”褚浔阳毫不谦虚。

风连晟的眉头一下子挑的老高,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回看到她笑的爽朗干净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他就习惯性的气闷,浑身不舒服。

“你想问什么?”勉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风连晟冷冷道。

“你知道我像知道什么!”褚浔阳却是不自觉的。

习惯了对人带着面具宴席的连晟太子越发觉得有时候和人交流都倍显人生艰难,但是又必须隐忍脾气不能发作,是以一张脸上表情就变了又变,十分的难堪。

延陵君是开始就注意到褚浔阳移步过去了,他倒也不介意,只若无其事的拿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两人咬耳朵,再看风连晟被气的青白交替不断变化的脸色,心里反而幸灾乐祸,觉得分外的畅快淋漓。

这边他正看的津津有味,不想旁边却突然飘来一股十分浓厚脂粉香味,然后有人低声在旁边感慨道:“之前宫里的人都说三哥和定国公主之间因为求娶的事情起了嫌隙,看那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吧?”

挑拨离间到他跟前来的,这可还是头一个。

延陵君心里厌恶至深,甚至都没回头,出口的话便就分外刻薄,凉凉道:“人都说宁平公主歹毒又张狂,同情四王妃恐怕是不能的,今天这司伺机请了太后娘娘前来——玄妙啊!”

最后三个字,他的尾音刻意上挑,本来是一种极为慵懒散漫又极具诱惑力的语调,此时却是如同魔音咒语,立刻就叫偷偷摸到他身边的三公主花容失色。

“你——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三嫂可怜,头次见到有人流了这么多的血,我——我惊慌害怕有什么不对吗?”三公主道,虽然竭力的维持镇定,却还是显得语无伦次。

延陵君面上笑容不改,却也不见回头,只道:“殿下,恕我直言,你这么急切的解释下来,不觉得更加可疑吗?”

他这人就是这样,平时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看见谁都是八面玲珑,好说话的很,但真要损起来,那可是全然不讲求风度的,无论男女,总有叫人逼到癫狂的功力。

三公主发现自己再难在他身边滞留下去,每和他多说一句话,就觉得心脏跳动的更剧烈几分,保不住哪一次就要冲破胸口跳出来了。

于是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之前,她已经落荒而逃,远远地避开了这个远看一朵罂粟,近看却浑身毒刺的可怕男人。

延陵君一直面不改色,混迹人群,待到褚浔阳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就仿佛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时候,奉命去审讯程大夫的侍卫已经回来。

“招了?”风连晟问道,说着还满是挑衅的斜睨了风干一眼。

风干死死的攥着拳头。

那侍卫先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华思媛,然后才单膝跪下去,跟太后回禀道:“回禀太后,那人已经招认,承认是他趁给王妃看病的时机将放了脏东西的瓷瓶藏在了王妃的身上,不过却拒不承认是被人收买的,只说是王妃不肯放他家闺女出府婚配而怀恨,所以才要报复王妃的!”

褚浔阳敏锐的察觉到他那微妙的一眼,心中就是了然——

看来程大夫已经什么都招了,只是知道太后的用意,所以他才隐瞒真相,谎报了。

风干的脸色并不好——

因为知道,就算不当众被咬出来,他的前程也完全毁了,从此以后他会被太后和崇明帝一起厌弃,再也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万事俱备,这场婚礼开始的时候他还对一切都胸有成竹,怎么中间才隔了两个时辰不到,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了?

华思媛的头脑,自然领会不到这层意思,还只觉得庆幸,心里十分之安定。

太后冷着脸,手指压在一颗佛珠上,久久的抿唇不语,并没有马上表态。

“太后确乎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褚浔阳意味深长的笑道,侧目给延陵君挤眼睛。

“四王妃并无过失,何况同时没了的还是她的一个曾孙!”延陵君道,却只是陈述,并没有掺杂任何主观的感情评断道:“四皇子是她的孙子,她不得不护短,可是华家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