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风水轮流,也不该是这么快的。
褚灵韵的身子晃了一晃,脸上颜色惨白,终于一横心就要扯开嗓子嚎叫——
哪怕是落回苏霖的手上,也总不能让褚浔阳这居心叵测的死丫头将她掳走,横竖现在这里的情况不明,到时候就栽给褚浔阳,说是这个死丫头派人掳了她,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褚灵韵的主意定的飞快,刚要叫嚷,忽而便听那巷子另一头有人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声音很熟,褚灵韵正在慌乱之下却没反应过来。
倒是陆元眼尖,已经对褚浔阳沉声提到:“是南河王府的人!”
“嗯?”褚浔阳一愣,随即就马上明白过来——
应当是褚其炎的手笔了!
他还真是了解自己的这位姐姐,居然防范至此。
褚灵韵闻言,心头一喜,忙道:“李——”
尖锐的一声,还不及完全出口就已经被尽数掐断在了喉咙里,同时她的身子也应声而倒。
李林等人已经察觉不对,火速往巷子里闯。
“你和青萝带她先走!”褚浔阳冷静的吩咐,回去看延陵君。
延陵君略一颔首,也是心领神会,一招手,映紫三人已经应声出现。
“引开他们,天亮之前,别叫他们回南河王府。”延陵君道。
映紫几人闷声不吭,已经迎了上去。
陆元将褚灵韵用那毯子一卷,夹在腋下就和青萝往巷子另一端飞奔而去,同时延陵君也拽了褚浔阳的手飘身避开了这是非之所。
就在这巷子里,两拨高手对决打成一片的时候,前面苏府之内喜宴还在一片和乐鼎沸的气氛中进行,而苏霖惦记着褚灵韵,已经借故脱身往新房的方向去了。
苏霖被贴身的小厮扶着,脚下步子微晃,急切的往后院走去,借着酒精的作用,眼前景物迷蒙,看到的似乎还是心中人儿一身火红嫁衣被他牵引下轿时候的那一幕,想着她步履轻缓腰肢婀娜的姿态,便又不觉联想到那身华服之下的景象该是何等的风韵诱人。
苏霖心猿意马,本就微醺红润的一张脸便又更添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满脑子勾勒出的都是不久之后被翻红浪缱绻温存的画面。
从他十四岁随父亲进京并且第一次在宫中偶遇褚灵韵起,就开始对她惦念不忘,一心一意就只想将她娶回家,将这绝色美人据为己有。
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想着,苏霖便越发有些急不可耐的加快了步子往后院走,满心期待的要去和他的新娘共赴*。
“啊——”突然之间,便听得一个女子尖锐的惨叫声刺破天宇,仿佛是将前院那边还不及散去的喜乐声都尽数压了下去。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恰是安置新娘的新房。
苏霖浑身的血液一僵,醉酒昏沉的头脑瞬间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醒了过来,直奔那新房的方向而去。
而继那一声尖叫之后,随后又是数声,苏霖唯恐是有人要对褚灵韵不利,心急如焚,而待他飞奔而至的时候那整个院子都已经乱套。
苏府的丫鬟婆子,连带着满身红艳的喜娘都没头的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胡乱穿梭,每个人的神情都像是见了鬼,有人脸色发白,有人脸色铁青,更有人瑟瑟发抖的跪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新房的大门被一群人堵得严严实实,里面间歇还有哭闹声和吵嚷声传来。
苏霖的脑袋里面嗡嗡的,虽然一个劲儿的劝慰自己,这里是他重兵守卫的府邸,一定不会有事,但是眼前的这个局面已经让他方寸大乱。
“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嚷什么?”苏霖跨进院子,一脚踹开一个跪在门边的丫头。
那丫头哀嚎一声扑倒在地,爬起来泪水涟涟的指着新房的方向,词不达意:“是——是新娘子——新娘子——”
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又是事关南河王府,谁也不敢妄言。
苏霖的心里咯噔一下,也没了耐性再询问,直接一脚踢开她,大步朝新房走去。
“都给我让开!”他暴怒的大吼。
堵在门口的喜娘丫鬟连忙往两边让出路来,进门却见紫维和紫絮两个正扑在喜床上揪住一身嫁衣华贵的新嫁娘厮打。
两个丫头都红了眼,一边还哭喊着大骂:“你这贱人!好不知耻,看我不抓破你的脸!”
褚灵韵的两个丫头他是认得的,苏霖当即便是傻了眼,愣了一会儿才是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连忙大步过去,怒不可遏的将骑在新娘身上用力厮打的两个丫头拽开,扔在地上,暴怒的大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给我把着两个贱人拖出去打死了!”
敢动他的女人?这两个丫头是失心疯了不成?
苏霖怒火中烧,面色狰狞,吓的在场的喜娘丫鬟纷纷腿软跪了下去。
床上新娘子呜呜的痛哭,苏霖正在心疼不止的时候,被摔在地上的紫维已经抹了把眼泪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苏霖嫌恶的想要将她甩开,却听那紫维悲愤的大声道:“世子,世子救命,您救救我家郡主,快救我家郡主!”
苏霖一头雾水。
然后紫絮也忍痛从地面上爬起来,奔到床前将倒在床上哭泣不止的新娘子一把拽下床,两人倒在地上又摔成一团。
“世子,你看,是这个贱人!”紫絮怒道,用力扯着新娘子的头发往苏霖面前一推。
褚灵秀是睡的昏昏沉沉的,突然转醒的时候自己还没等彻底清醒就听得一声尖叫,紧跟着是杯盘落地的声音,随后她还没看清楚东西南北,就被两个丫头给按住,疯了一般的厮打起来。
头发被扯乱,发饰掉了满地,衣物上也是斑驳的裂痕,领口扯开,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烛火映衬下倒是赏心悦目,只是此刻她那一张脸上却是血迹斑斑多了好几道指甲的划痕,更是鼻青脸肿,一片狼借。
苏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是用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认清她的脸孔,然后变色脸色惨变。
“怎么是你?”苏霖踉跄着后退一步,一下子跌坐在了狼借不堪的喜床上。
紫维抹着眼泪爬过去,连连磕头:“世子,我家郡主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给害了,世子救命,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