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姐姐,是二公主…妹妹想着,她已经十五了…”
她一说,惠太妃就明白过来,叶太嫔是担心二公主的婚事。新帝登基,怕是她心里有了其它的想法。新帝手段果决,不是太上皇能比的。说不定余下的公主们,不用再重复姑姑们和大公主的老路,远嫁和亲。
“那妹妹是有什么想法?”
“是,所以来找惠太妃姐姐讨个主意。你说…”
惠太妃沉思一会,都是做母亲的人,以前还会争宠暗斗,但现在都成了太妃太嫔,也没什么可斗的。再说叶太嫔这人一向软弱,之前与她的关系还行。
“依本宫看,后宫之事,皆由皇后做主,不如妹妹你去探探皇后的口风?”
叶太嫔就是这个想法,可是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去,故而来拉惠太妃做伴。惠太妃见她怯懦的样子,猜到这层。
“也罢,本宫是看着二公主长大的,就与你一同前去。”
叶太嫔立马露出羞赧的欢喜,与惠太妃一起前去永泽宫。
芳年听万嬷嬷说惠太妃和叶太嫔来请安,忙请人进来。惠太妃她是认识的,只不知叶太嫔是谁。等人进来,芳年才把名字与人对起来,原来总躲在角落里的女子就是叶太嫔。
“冒昧来打扰娘娘,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不碍事的,请坐吧。”
两人仅挨边坐在凳子上,惠太妃倒还好些,半抬着头。而叶太嫔,恨不得要把头埋进衣服里。
芳年感叹着,真不知道叶太嫔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这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自己,必是有什么事情。要是等她们开口,只怕得绕好大一个弯子。
“不知,两位太妃太嫔来寻本宫,可是有要事?”
“没…什么要事,臣妾就是想问…二公主…她已满十五…”叶太嫔低声地支吾着。
芳年看一下身边的万嬷嬷,万嬷嬷小声地道:“娘娘,二公主是叶太嫔所出,上个月满十五岁。”
原来如此。
算起来,宫里应该还有十几位公主。这些公主们以后的婚事恐怕就得落到自己的头上,芳年不由得头疼起来。
太上皇真是够能生的。
“这事本宫疏乎了,本宫刚进宫没多久,许多事情还没有理出头绪。本想着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见见公主们。今天正好见到太嫔,本宫就多问一句,不知公主们平日里可都学些什么?”
“没学什么…二公主会绣花…”
绣花?
芳年皱着眉,一个公主,就会绣花,这叫什么事?
“宫里之前可曾给公主们请过老师?”
叶太嫔摇头,公主们都由自己生母教养,或有识字的,或有会琴棋书画的。可是她自己只会绣花,所教给二公主的也就只有女红。
芳年不由得抚额,看来之前太上皇对公主们的教养是听之任之,想着反正都是要送到别国和亲的,并没有好好教导。
“那太嫔可有问过公主,想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叶太嫔猛地抬头,撞进皇后清澈的眼神中。她激动得手在发抖,听皇后的意思,莫非二公主不用和亲?
“娘娘…不拘什么人家,家境尚可就行。”
这叫什么话,一个堂堂公主哪能随意嫁人。芳年心里叹气,都怪太上皇造孽,只管生不管养。
“那怎么行,我们元朝的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驸马得好好挑选。”
莫说是叶太嫔,就是惠太妃都欢喜起来。皇后的言之下意,是所有的公主都能正常嫁人,而且还要仔细挑选驸马。
“娘娘…”叶太嫔一下子跪下来,“臣妾替二公主谢谢娘娘。”
“太嫔快快起身。”芳年做个扶人手势,万嬷嬷已过去把人扶起来。
“太嫔何需如此大礼,陛下圣明,一定会替公主们做主的。正好,本宫还没有见过公主们,不如你回去,将公主们与她们的生母都请来,本宫一起见见。”
叶太嫔哪有不从的,所有育有公主的太妃太嫔们心里都被一块石头压着,日夜担心女儿远嫁他国,生死不能相见。要是听闻公主们不用再远嫁,还能挑选驸马,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惠太妃偷偷地抬眼看了一下上座的皇后,长相明艳,一身贵气,眼神清澈,这样的女子不像是心狠的。
或许之前,只是陛下震怒,替皇后处置宫人。这么一看,皇后在陛下的心中地位不一般,极为爱重。
她在宫中多年,深知宫中的生存之法,最稳妥的就是帝王的敬爱,其它的你争我斗,尔虞我诈都是下下之策。
别人说得对,皇后果然命好。
芳年眼眸未抬,也知惠太妃在偷看自己。
等叶太嫔离去后,她随意地说道:“本宫曾与陛下居于孝善寺中,偶尔认识一位小师父。小师父法号明觉。本宫与他交谈过,他进退有度,心存悲悯,是个纯良的孩子。”
“娘娘…”惠太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皇后口中的明觉师父就是她的笙儿。算起来,她有差不多半年没有见过皇儿了。
“我佛慈悲,明觉师父誓言长伴佛祖,那是他与佛有缘。太妃娘娘若是愿意,无事时可以去寺中听他讲佛,想必定会受益非浅。”
“娘娘…”惠太妃从座位上站起,跪在地上,“臣妾谢谢娘娘。”
“太妃快起吧,陛下与本宫深知你们的苦楚,若有需求,只要是合乎情理的,本宫都能替你们做主。”
“娘娘,臣妾谢谢您和陛下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