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1 / 2)

韩老太君一直沉着脸,暗想着莫非那黑脸妇人, 难不成真是王爷的相好, 要不然一个管事, 怎么会有人暗中保护?

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自她嫁进国公府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一个奴才而已,居然都对付不了。

心里暗骂元氏没一个好东西,那皇位上坐着不理朝政的陛下,和天天念经拜佛私下和妇人厮混的七王爷,还有以前四处留情的十王爷。怪不得能被国师把天下死死抓在手中,还不是怪他们太没用。

她气得连午膳都没用一口,光顾着喝茶水,犹不解气。直到女儿陵阳侯夫人上门,才把事情放在一边。

陵阳侯夫人脸色十分憔悴,连妆容都没有精心打理。素着一张脸,哀戚戚的,一脸的愁容。自打小女儿出事,她求过一次娘家。娘家不愿管之后,她就一直没再登门。

最近国师的身份传出,她想起娘曾说过的话,想着或许娘去求一求,能把玉乔弄出来。

韩老太君年事已高,性子越的左,平日里爱听好听的话,爱看别人讨好喜庆的脸。就算是陵阳侯夫人是自己的亲女儿,看到她丧气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不喜。

她听到女儿所求之事,心道果然又是这事。

略一沉吟,“既然本朝公公们地位高超,你又何必把她弄出来。玉乔是我的外孙女,我自是心疼,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出来后,要如何自处?天下还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要她?”

“娘…”陵阳侯夫人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就是想到了法子才来求娘家的。她的眼神看了眼门外,

“娘,昀哥儿还没娶妻吧?”

“你可真敢想,昀儿可是国公府里正经的公子,怎么能娶一个阉人的对食?”

韩老太君情急之下,说的话未免就有些尖锐。对食两个字,像一根利刺一般扎进陵阳侯夫人的心里。她死掐着手心,不敢反驳自己的娘。

况且,娘说得没错。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女儿,就是一个太监的对食。

她捂着面,嘤嘤地哭起来。

“好了,你哭什么,咱们娘俩说话,何必避讳那些?玉乔要真是能回来,总得有个容身之处。正妻你是不要想,若是当个贵妾,有我这个做外祖母的看着,兴许能成。”

陵阳侯夫人闻言,止住哭声。她哪里有那个脸面求昀哥儿的正妻之位,本就是冲着妾室的位置来的。

得到娘的首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女人嘛,还是得有丈夫的疼爱,才能在后院长久的立足。

“娘,昀哥儿…能同意吗?”

韩老太君心中窝火,女儿怎么敢质疑她的话,“一个妾而已,他想来应该不会在意。”

妾这字,又刺痛了陵阳侯夫人的心。母亲话里的意思,竟把她的女儿归为玩意儿一类的。想想之前,她连把女儿嫁给昀哥儿都不愿意,嫌昀哥儿是庶出,大嫂面甜心苦,怕女儿受气。

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妾室的名份,她要受尽奚落。为了女儿,她强忍着。侯爷不愿认女儿,她当娘的要是再不管,玉乔的一辈子就完了。

韩老太君其实心里隐约有些不太乐意,就算是妾室,那也得是清清白白女子。事关国公府的声誉,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真不愿意让孙子受委屈。

想了想,对身边的婆子道:“你去请二公子过来。”

不一会儿,唐昀来了。

陵阳侯夫人先是哭诉了一番成玉乔多么命苦的话,接着韩老太君截过话头,提出想把成玉乔给他做妾的事情。

唐昀脸色不显,内心已是怒火滔天。就因为他是庶出,就能随意践踏。一个阉人玩弄过的女人,还想送给他。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无比。

“祖母,姑姑。游总管可不是一般的公公,表妹又是陛下赐给他的。孙儿想着,想让表妹出宫,怕是不容易吧。”

韩老太君当下就皱了眉,方才被女儿哭得闹心,仔细一想,孙儿说得没错。要是好弄的话,他们早就出手,何必等到现在。

“昀哥儿…姑姑知道委屈你。你祖母进宫一试,要玉乔真能出来,你…”

“姑姑,要是表妹真的能出宫,侄儿以为,与其让她委屈侄儿的后院,郁郁终身,不如另给她谋个正室的姻缘。姑姑可还记得,裴家那位大公子之前可是一直痴心表妹,他如今…怕是再好不过的婚事。”

他这一说,韩老太君和陵阳侯夫人都不说话。

陵阳侯夫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裴家,可是裴公子与太监无异。女儿真要嫁了他,不说裴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就说女儿以后无法生儿育女,哪有翻身的那天。

她相中娘家侄儿,无非就是仗着有娘坐镇。侄儿就算是被祖母压着,也会去女儿的屋子,等生了儿女,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说到底,还是她不甘心。

“昀哥儿,裴家不行,他们家对上国师,没有好果子吃。你与祖母说说,若是你表妹能出宫,你愿意安置她在你后院吗?”

“要是表妹能出来,孙儿自然愿意养表妹一辈子。”

是养一辈子,而不是好生照顾,疼爱一辈子。

陵阳侯夫人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转而一想,只要侄子同意收下玉乔,以后的事情,再慢慢筹划。

她心下一松,脸上带出一丝笑意,连夸两声好侄儿。一边期盼的眼神看着韩老太君,低声询问母亲何时进宫。

韩老太君骑虎难下,暗骂女儿不知趣,想着今日的事情 ,一桩连着一桩,不由得更加堵心。

唐昀有眼色地告辞离开,照例与门外的丫头们调笑几句,若无其事地去出了府。实则没有去寻朋友饮酒喝茶,而是悄悄出了城。

那边芳年平安回去,不用她说,老五已把中上遇刺的事情禀报了元翼。

元翼眯着眼,“可知道是谁派的?”

“王爷,那些人像是冲我们来的。若不是冲着五先生,就是冲着我。而我这打扮,不过是一个管事。要说曾经得罪的人,除了唐国公府的老太君,不作他人想。况且好巧不巧的是,我们在傅家时,碰到了她。”

如此说来,必与她有关。

听她一说,莫说是元翼,老五也动了杀心。

芳年在元翼的护送下,去了崖底。申时一过,崖上传来奇怪的叫声,元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