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注意到,周围的几个保镖好像都已经离开了,现在偌大的厂区只剩了寂白、寂述和寂静。
连顾长生都已经离开了,寂白皱眉,预感到一丝不对劲...
“哥,这是我和寂静的恩怨,跟你没关系了,你可以走了。”
她望向寂静:“让他走,没意见吧。”
寂静耸肩,反正寂述已经注射了感染液,让他多活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寂述似乎并不打算离开,他懒洋洋地站起身,对寂白道:“你都叫我哥哥了,现在走岂不是很没义气。”
寂静冷笑:“既然这么讲意气,那今天咱们三兄妹就相互做个伴吧。”
她话音刚落,寂白已经嗅到空气中传来油烧味,她回头,看到车间大门边飘来滚滚浓烟。
这个车间位于厂房最内间,外层还有大概几百米的厂房区,寂白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放着许多易燃物和油桶,她恍然意识到,那几个消失的男人是出去纵火了...寂静想要最后来个玉石俱焚!
寂静冷冷一笑,从包里摸出了打火机,扔进了身边倾洒的燃油中,燃油顷刻烧灼了起来,瞬间引燃了半个车间:“寂白,当初你救了我一命,今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走啊!”寂述顾不上其他人,他脱下外衣裹在了寂白的头上,带着她疯狂地往外冲。
车间外已经是黑烟滚滚,整个厂房都烧了起来。
黑烟燃烧的大多都是有毒的金属物质,寂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勉力支撑着身子,带着寂白往外面跑。
身后传来了寂静疯狂的笑声:“大门已经关了,你们跑不出去的。”
“疯子!”寂述骂了声:“真他妈是个疯女人。”
寂白踉踉跄跄地跟在寂述的身后,也被浓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厂区很大,寂白进来的时候都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车间,现在周围四处都是大火,想要找到出路实在难如登天。
不远处,横梁被烧断,“哐”的一声掉了下来。几个油桶发生接连爆炸,更加大了火势。
寂白激烈地喘息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蒙住了寂述的嘴,对他说:“大门被堵死了。”
不远处就有一扇两米高的天窗,寂述应该是能够翻出去,但是如果他带着寂白,肯定是走不了的。
“快走。”寂白推了他一下:“今天算我连累你,你出去以后,立刻去医院打阻隔药,还有希望。”
“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什么连累。我寂述平生最讨厌就是你们寂家的人,今天就勉强认你当妹妹了,要走一起走。”
寂述将寂白扶了起来,朝着窗户边走了过去。
浓烟滚滚,全往窗户这唯一的通道涌出,寂白靠墙坐着,感觉肺部都快要炸裂,窒息一般地难受。
寂述攀着边上的机器,艰难地爬上了窗户,往下面望了望,下面的高度比厂房内要高得多,足足有好几米,跳下去不死也残了。
“妈的。”
他重新跳回来,靠在寂白身边:“窗户走不通了,今天是老天爷要断我们的生路。”
寂白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眼泪直流,她从领口摸出了项链,将戒指扯下来,颤抖地戴进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我...我答应了谢随,要和他结婚。”
她不知道是被浓烟熏的...还是真的在哭:“我舍不得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
寂述揽着她,一言未发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老子也舍不得把小棠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小棠眼睛不好,要是我没了,谁照顾她...”
寂白感觉到自己的颈项湿润了,她伸手抆了抆寂述的脸:“别哭...”
“没哭,烟熏的。”
大部分时候,寂述嘴角都挂着轻挑不羁的笑,他这辈子第一次掉眼泪,是为了那个姑娘。
寂白安慰道:“谢随来救我的时候,我让他把你也捎上,我们都不会死。”
“你做什么白日梦。”
“你就当我是在做梦吧...”
或许重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的白日梦,谢随也是她的梦...
梦里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
寂述用力地咳嗽:“他就算是神仙,也赶不过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哐啷”一声响,一辆赛车忽然冲破了大门,冲进熊熊大火中,方向倒转,车辙发出尖锐的嘶声,朝着东南角的兄妹俩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寂白眼前模糊一片,隐隐约约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大火中,宛若降临的神明。
谢随!
她知道谢随会来,她相信...他就是她无所不能的神明。
“小白,我带你出去。”谢随将她扛在了肩上,另一只手扯住了寂述的胳膊:“能走吗?”
寂述什么都看不见了,半死不活地跟着谢随,扑进了车里:“操他妈...老子今天要是能活,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那你还是留下来吧。”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