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眼睛一亮,“换药?你这么臭,要不我帮你洗澡?”
“不行!”温晴这次回拒的坚决,甚至扭开了身子,从齐修的手臂里脱离出来,她扭头看着齐修,“让你给我洗澡太危险。”
齐修看温晴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个画面,然后,嗯,咳,不得不喉咙发干的点头。
他确实不能帮温晴洗澡,就是不洗澡他的自制力都不多,如果洗澡的话,他就会立马变成狼人!
不过——
齐修看着眼前的温晴,低头看书的眼眸中流动着一如之前的淡定,那冷静的目光很明显的说明理智再次凌驾在了情感上。
齐修有些捶胸顿足的气恼自己,他应该在刚刚乘热打铁,直接把这个小妖女人给办了,夜长梦多啊,谁知道一觉之后,这货会不会改变主意,最后弄得他一个暗自神伤。
此时此刻,温晴一张淡定的面皮下却暗潮汹涌,天台?训练室?树林?办公楼后墙?无数个地点被温晴想了个遍,依次排列开,剔除不安全的地方,不舒服的地方,还真是剩下了几个地方,现在是不行,看来只能以后去实地考察看看。
祝岚疲惫的回来了,刚到了门口,齐修就一个箭步松开了温晴做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关切的看着祝岚。
“这么快就回来啦?没事吧?”
“飞鱼回来了吧?只要是有口气他是绝对不会在医院里带着的,他烦那个地方。”温晴肯定的问道。
祝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们这帮人没有办法。”
“那是什么好地方,谁乐意去啊?”温晴说着。
祝岚解开皮带丢在床上,脱了外面的衣服朝着浴室里走,到了门口对着温晴说道,“一会儿你去看看那个家伙吧,他不太清醒,嘴里一直念叨着你。”
“嗯,我现在就准备去。”温晴换好衣服就穿上鞋就开始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好像自己没受伤似的,气的齐修在后面没好眼色的瞪她。
到了飞鱼的寝室,他正覆着冰毛巾,烧的稀里糊涂的直哼哼。
“飞鱼——我是青子,哪里难受?”温晴趴在飞鱼的床边小声问道。
飞鱼好像听到了温晴的话,只是晃脑袋,什么也不说,眉头却舒展了很多。
“死——不了——”半晌飞鱼沙哑的吐出来几个字。
温晴顿时觉得更心疼,更感动,鼻子发酸,红了眼眶。
夜安和叶选林就在旁边站着,看到温晴一副内疚的表情,夜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别想,谁也不想的,这家伙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好了。”
温晴重重的点头,这次运气好,子弹是插着大腿过去的,削掉了一块肉,但是却没伤到筋骨,休养一段日子就能恢复,可是——下次呢?
好运不是每天都挂在身上的,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是什么样?每一次的任务,面对太多的血腥,生命在战场上显得太过于脆弱,这样的好运还能有多少次?她又能躲过多少次?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太沉重了。
当然,这次的受伤是场意外,谁都不想的,但是却都知道意外无法避免,从某种角度上说,只要他们还是特别行动队里的一员,那么他们就要奔赴战场,就会冲到第一线,这样的意外还会继续出现,无法阻挡。
就因为如此,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学会了接受。
但是,这样的接受并不是认命,而是挑衅,敢与天比高的豪情,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的洒脱。
可是——
他们是接受了,有的人则接受不了这样的刀刃之舞。
温晴他们所在的特别行动队的所有任务报告都会直接报到总部东南军的总部,由那里的专管部门来负责,所以它不会经过驻地部队的交接,甚至是现在作为东南军区集团军的首长——沈家书也没有管理权。
这天,沈亦凡从睡梦中惊醒,他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摸了摸心口,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一边的灯打开,他竟然看到温晴的脸,竟然看着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她,他叫她,喊她,温晴却怎么也听不见,他眼睁睁的看着温晴被射中了胸口,然后瞪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胸口的血花四溅,让他的心疼的好像被刀子剜出来一样,呼吸都在瞬间停止了。
他抓起电话想要找温晴,可是要拨号码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哭了,他不知道温晴的号码,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真的见过她,有着那份记忆,他怕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病了,疯了,因为那个人,那个他一直想要疼爱的小妹妹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带着他的责任,就这样离开。
空荡荡的胸腔里好像没有了心脏,他发疯似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往墙上撞。
他恨,好恨——
为什么要这样?
温晴——
你到底有没有事?
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稍稍平复了一下,沈亦凡抓着电话给沈家书打了过去,在深夜,嘟嘟的电话铃声在东南集团军驻地的某栋宿舍楼里响起。
沈家书没有睡觉,他正在看手里的报告,可是看了半天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脑子里有些混沌,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铃铃铃——
桌面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沈家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十二点。
“喂?”低沉的嗓音在午夜里显得越发的深沉。
“爸,是我!”沈亦凡说道,闭着眼睛抆了抆脸上的冷汗,心里还在打鼓。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事?”沈家书有些奇怪。
“嗯,我想问问晴晴怎么样,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她好像受伤了,或者是比受伤还厉害,总之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爸,你把她的电话给我,让我知道她没事就行。”沈亦凡恳求道。
“那个地方没法电话,不是我骗你,是真的不行。”沈家书有些无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进了的嘴里,手上的打火机啪嗒啪嗒就是点不着。
“爸——还有你不知道的吗?反正我觉得晴晴出事了,如果你真的那么冷血就这么不管不问,你不跟我说,我就自己想办法!”说沈亦凡咔嚓就挂断了电话,声音中压抑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