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心里一柔,这小家伙,为了自己,可真是什么都不顾,她可是自小正统教育出身,一言一行都恪守妇道,可为了自己,,封建礼教”这些东西真是可以统统抛弃。
虽然征微后悔装模作样骗她,可一想,只有令她去了一些羁绊,以后她才会更开心快乐,才能跟自己享受这个世界,现下骗骗她,也没办法。
当叶昭跟蓉儿穿着(,情侣装”,并肩走在卵石路上穿过道道月门走向huā园,看着丫鬃仆役们不知所措的模样,蓉儿反而没有想象的窘迫,小心思里却全是甜,蜜好像自己的小肩膀在帮相公撑起了峰边天,终于帮到了相公。
“奴才给公爷,夫人请安!”huā园月牙门前,一名男仆躲闪不及,和公爷夫人走了个对门儿,急忙跪下磕头。
蓉儿小脸一板,稚生生道:“你为什么着慌?”
男仆着慌自是因为见到主子和主母奇装异服,这可未免大不敬,能看不到还是看不到的好。
可这又哪里敢说出口,跪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若说蓉儿现在板脸的小模样在叶昭眼里自然是可爱的紧,可在下人眼里就不同了,主母威仪全府,丫鬃仆役们那是心里都不敢说半句闲话的。
蓉儿继续稚生生道:“是看我和公爷的衣裳难看么?”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男仆吓得嘭嘭的磕头。
蓉儿冷哼一声:“你叫什么名宇?”
“奴才,奴才王壮壮!”男仆连连磕头。
蓉儿道:“回头我叫人把我和公爷衣服的图样给你送去,你和你妻子照做一套,你们俩穿上,给我广州城里去转两圈!”
男仆几乎晕厥过去,可哪敢不从,只得一个劲儿磕头应是。
蓉儿这才迈着小步子和相公进了huā园,府里的下人,相公不屑管教,那自然要自己来,都没了规矩还成?
huā园百huā争奇斗艳,但见假山之下,姹紫嫣红,盛着各色磁盆,尤有一盆扬州红牡丹,粉须四垂如流苏,极为艳丽。
蓉儿每日无所事事,倒是经常来huā圃逛逛,叶昭可是难得来一次,兴致勃勃的问这问那,蓉儿倒是各色huā卉全认识,娓娓道来,稚声稚气的给相公讲解。这些huā的huā名,何时开huā何时凋零,又都有什么传说等等。叶昭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叹息道:“蓉儿,你可真是一本百科全书,什么时候相公能读懂你呢?”由衷之言,就算自己两世为人,可有时在这小小的蓉儿面前,竟有自愧弗如之感
蓉儿被夸的怪不好意思的,又好奇的问:“甚么是百科全书?”叶昭笑道:“学富五车就是百科全书。”
蓉儿听了吐吐小舌头:“那相公才是百科全书,相公懂得比蓉儿多多了。”叶昭笑着按了按她的小帽子,“老婆大人就不必谦逊了,亏你想的好法子,我明日就叫阖府下人带老婆穿情侣装出街。”
蓉儿就有些无奈,罚一个两个倒无所谓,可将军府阖府下人都这般不成体统的上街,可像甚么话?叶昭随即又摇摇头,知道自己异想天开,事情要慢慢来,可不能把将军府变成旁人眼里的笑柄。说起来,这次回来发现,广州街头妇女甚至少女出游的情形也多了,更听闻一些堂子的娼妓穿起了西洋裙露出白生生的乳沟甚至大腿揽客,当然,仅限在堂子里。
至于广州街头,夷妇除外,女子穿得最开化的大概就是从上海传来的青布旗袍了,虽然旗袍开叉极小,又有长袜护腿,不露肌肤,但将紧裹的小腿曲线露出显示美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自己倒不希望变成后世那种以露为美的风气,但敢于展示自己正是女性出来工作的先捉。从社会分工来说,男女自古就不平等,怕以后也难做到平等,但禁锢女性在家却委实不是什么好的传统。
看着蓉儿,叶昭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蓉儿,你每天在府里都干甚么?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蓉儿诧异的睁大眼睛:“没啊。
”说起来蓉儿每天开心的不行,可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哪里不好。
“你也去上学好不好?”叶昭笑着说。
蓉儿心说蓉儿可过了请先生教授的年纪了,未婚小孩子才求学问嘛。叶昭笑道:“过些日子,广州国立第一门、学开学,这也是相公的新举措,你帮相公一次,去体验体验怎样?”
蓉儿苦着脸,不好说不支持相公,可听说来着,这所学塾男女同塾,自己已婚太太,怎好去同一帮大男人在一个学塾求学?叶昭能猜到蓉儿心思,道:“虽男女同校,可男女分班授业,给女子班授课的也均是女教授,老婆,我还能害你么?和别的野男人同塾,我还不愿意呢!”第一所国立小学,刻意没分男校女校,以为风气之先,但毕竟传统观念,男班女班是必须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