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不舍得离开这副美艳的身躯,她继续的让自己的手游走在他的全身抚摸着,一边犹在喃喃自语道:“随儿,你可真是个尤物,这后宫中,没有哪一个人能与你相比。若非朕早已有了凤后,朕必要封你为后,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随文君佯装惶恐地伸出手掩住女帝的嘴:“陛下,这话可是折煞臣妾了。”随即又一脸甜蜜地依偎到她的怀里,“陛下对随儿这么宠爱,随儿已是很满足了。”
见他如此知情识趣,女帝欣慰地抚摸着他的乌丝道:“朕知道随儿一直都是通情达理的,过几日,宫中便要选秀,只怕不能多陪你了,作为补偿,朕稍后会班昭,再晋随儿一级,册为正三品贵君。”
在宫中,一般只有世家公子和诞下皇子皇女的贵人方才能册封正贵君,此品级仅次于凤后和皇贵君,而随文君无子无女,被册为贵人也不过是三个月前,显见他是如何蒙受圣宠了。
“随儿谢过陛下。”果然,随文君受宠若惊,依言就要起身行礼,女帝却哪里舍得让他起身,忙不迭就又将他拥在怀里,恢复了片刻精神后,趁势又欢爱了一场。
又过了半个时辰,待女帝终于满足的离开后,随文君方才缓缓地从亭中起身,周身的侍从们上前来将带来的衣衫重新披到他的身上,另有两人在他身后为他綄髻梳发。
此时这隋文君何曾有方才的半分娇弱无力的摸样,亦不带有半分的烟视媚行,他一脸沉静,眸中波光微闪,简直与方才判若两人。
“恭喜随贵君晋升之喜!”
此时,这倚兰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主子更得恩宠,一个个地自然也脸带喜色,与有荣焉。
隋文君挥挥手,让众人起身,一路款款走进了宫中的浴池,因着女帝的宠爱,这倚兰宫中早已为他布置了一处专门的清池沐浴,皆以玉雕而成,夜明珠坠饰,此时池内雾气袅袅,花瓣徐徐,早已准备好待他入内了。
他脱下周身衣物,在看到全身青紫的爱痕时,一瞬间,那脸上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嫌恶,直到走入热气腾腾的池中,方才不由自主舒服地低叹了一声。
那君傲的女帝长年养尊处优又耽于美色,形体肥胖,颜面虚浮,早过了四十,而随文君却不过年方十八而已,尚是青春岁月,又生得美貌无双,也正因如此,当他从青楼赎出被献入宫中之时,第一时间就俘虏了这色字当头的君傲女帝,短短半年多内就从区区八品的侍郎升到了如今正三品的贵君,又因为女帝的独宠,虽则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心有忌惮,不敢动他分毫。
而随文君呢,自然也绝不会满足于一个区区的贵君之位的,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已是处在龙潭虎穴之中,这宫中的倾轧比起青楼来只多不少,若要安然无恙,只有爬上更高的位置,想要自保就要尽早诞育皇女,只可惜他在青楼时就早已被逼服下了药物,今生只怕无缘有子,所以,他唯有如今牢牢地抓住女帝的宠爱,趁早为自己谋取更高的妃位以为自保。
幸好,女帝比他年长许多,而他尚在青葱岁月,暂时没有其他人色衰而爱驰的忧虑。
在池中泡了半日,随文君的心思也转了半日,这才起身,任一众侍从为他抆拭身子,涂上保养的香油和蔻丹。沐浴后,他换上的是一身雪白的云烟锦缎,勒出他修长婀娜的身姿,使他整个人犹如水墨芙藻,衣袂翩翩,明丽雅致。
他婷婷步入九曲廊,手中执着一柄水墨扇轻轻摇着,平静地看着一池碧水,身边的侍从会意取来鱼食,让他随性丢掷到水中,引来纷纷鱼群争抢。
“鱼儿啊鱼儿,你们这么多一起争,又有几个能吃饱呢?”他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又从指尖洒下一片。
“主子今日可是大喜了,为何还这般忧愁?”一旁的内侍翠燕有些不解。
随文君淡淡地看着湖中,粼粼波光之的映衬下,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登高必跌重,陛下盛宠,三月内便晋我为贵君,宫中自然会有人不服,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主子多虑了,如今陛下圣眷优隆,主子又是我君傲第一美人,只要有陛下的恩宠,谁人敢对主子不敬。”
轻轻摇了摇头,他叹息:“这天下最不缺美人的地方就是宫中,陛下的其他侍君们姿容比我虽是稍有逊色,确也各有千秋,恰于这满园的芬芳争相辉映。我毕竟无子,将来无所依仗,就如这花儿一般,开时再如何盛放,却也只能昙花一季。”
翠燕是他的心腹,知道这一点也是主子一直以来的心病,思忖了半晌,他劝解道:“既然如此,主子何不与皇长女交好,有她日后为依仗,主子在朝中也多了一份依靠。”
随文君摇摇头:“我不过青楼出声,又怎可能入得了皇长女之眼,巴巴地送礼上门只怕会被人嗤笑。更是让她不屑一顾。”
翠燕愁了:“那主子试试其他皇女王爷们?”
随文君笑了:“傻小子,君傲贵族们历来最看重的便是身家家世,我如今受陛下恩宠,她们虽不敢得罪我,却也绝不屑与我深交的。”
他想了想,又道:“听说,皇长女近日便要从大周回京了。”
翠燕点点头:“是啊,说是大周也嫁了一位公子给三皇女,大周亲王为送亲钦使,不日想必就要抵达京都了。”说到此处,八卦的天性让这宫侍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听说这位亲王可是大周的第一美人玉锦瑟呢,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也有才女之名。”
“大周第一美人?”隋文君哑然失笑,“怎么,难道她不是个女子么?”
“是啊,她和主子一样呢,只不过宫里不少人传闻,听说她长得可比许多男儿家还要美,这才在大周得了这个称号。”
随文君摇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堂堂一个亲王居然会得这种名号……”
“翠燕也很好奇呢。”他掩嘴一笑,又道,“而且听说啊,这位亲王好女色,不喜欢男人,统共才娶了两个而已,还得了个惧内的名声,说是被自家的侧君吃得死死的,这才被大周女帝派来出使。”
“这怎么可能。”隋文君笑着轻拍了一下翠燕,“你个小东西,哪里道听途说听来的消息?大周亲王的家务事也能让你知道?”
“反正就是宫里的人无聊,私下嚼舌根时被我听来的,可有趣呢。反正这次她也会入宫朝见,届时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吗?我就是好奇,这位大周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样呢,莫非大周的公子们都太丑了?这才让她得了这个名号?若是有机会能看到她,我定要问问。”
这话说起来不过是玩笑,却让这随文君心中不由一动,既然君傲的皇女们无法结交,但若是能得以结交到这位大周亲王得一句赞誉,不知道是否能通过她得皇长女和其他君傲皇女们的另眼相看。
既然她最爱琴棋书画,而自己最擅长的便是谱曲,手上更有一些绝版的字画,也许可以找机会…私下里投其所好,让她为自己在皇长女面前美言几句。
但得小心行事,不能被旁人知道,以免有心人污他水性杨花。
随文君琢磨了半晌,便有了主意,他淡淡一笑,吩咐道:“翠燕,这几日宫里若再有皇长女和大周亲王的消息,你有机会就多打听打听,然后再来告诉我,但是别让旁人发现你在打听,明白吗?”
“嗯,翠燕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随文君我在第九十五章 点到过。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下车时,洛荷生还是忍不住凝目朝着锦瑟乘坐的銮驾瞅去,却见锦亲王依旧的青丝如墨,轻袍缓带,腰间一坠绿玉,花纹繁复精致,映着她莹白的手指,带着不动声色的风流雅致,静自流转。
身为京都世家公子,洛荷生自小便受着严苛的礼仪教养,从来都举步规行,也不曾被人怠慢过半分,虽然入宫未得安澜宠幸,但毕竟他的舅舅是当今凤后,选秀前也曾偶尔出入后宫,见过不少尊贵的世女贵女乃至宫中的侍君贵人的面,即使他日当着女帝的面,他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紧张和失措。这些贵族女子,表面看来都是高傲而优雅难以接近的,然而她们的做派和习性,洛荷生却早就熟悉了,也懂得怎样适当的周旋应对。
可是,这锦亲王却大是不同。
从表面上说她的确是如传闻中一般温和性情,一笑一颦间总带着柔和的光华,直似世间温玉,然而看似唇角清淡的微笑,却无意中有一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面对这样的锦亲王,洛荷生觉得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水滴不穿,油泼不进的皇女。她看似温和随意,却偏偏不给自己任何机会真正得以亲近。
华卿在她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过去,垂手静立在她身后,任谁都看得出,这必然是锦亲王允许的,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眼前真正得她宠幸的,明明都是宫中选秀出来的,即使华卿在她眼里真有几分姿色,洛荷生也仍旧是想不通究竟自己败在了什么地方。
“洛公子,我们走吧。”一旁的姚清清轻声提醒道,见他犹在痴痴凝望着锦亲王远去的背影,再淡淡瞥过一旁华卿的背影,不由嫣然一笑,“如今是在出使路上,你我都未曾和亲王行过大礼,虽算是随行的亲王近侍,终究还是缺了名分……”
他点到即止,一旁的洛荷生与柳侍玉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