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面上的神色狰狞,不知是痛的还是后悔的。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眼眶早已红肿得不成样子。
“景王有什么事儿吗?朕已经听说了,你要桃婕妤赔的事儿,朕还想要你家王妃赔呢。好好的她来找茬做什么,明知道翩翩有了身孕还要动手,结果两败俱伤,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萧尧一眼就看见他,冷着脸问了一句。
景王的面色也很不好,他跟萧尧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兄弟俩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天大的仇怨。
他一走,气氛就顿时一松,一旁的小宫女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来。
“端过来。”萧尧冲着小宫女招了招手。
小宫女愣了一下,虽说依旧把铜盆端了过去,但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皇上,这是给婕妤抆身用的,您不必亲自动手,奴婢来就好。”
萧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果然仆随其主,这丫头就是个讨人嫌的,他堂堂九五之尊,会去给一个女人抆身体吗?
那女人身上还都是血,说不定夹杂着一股呕吐过的气味儿,他根本不会靠近好吗!
“她不用抆身。”萧尧淡然地说了一句,语气森冷,边说边把手送进了温水里,慢慢地将双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那小宫女直接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都被气红了,泛着一层泪花。
皇上真不是人,主子掉了孩子,比谁都伤心难过,看她哭的这营帐里所有人都揪心不已,偏偏皇上连主子抆身的一盆水都要抢。
还说什么她不需要抆身,皇上真是这世上最冷漠的男人了,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一条狗!
“奴婢再去打一盆水。”她冲着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柳荫心惊胆战地在一旁送上锦帕,之前红衣回来之后,已经都告诉她们了,主子假孕一事暴露了,只希望皇上不要追究太狠,否则她们这一群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萧尧边用帕子抆手,边转头低声问了一句:“方才那丫头是不是对朕有意见?”
柳荫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她是新来的,害怕您呢!”
皇上,这真是千古奇冤,在那些不知情的宫人眼里,您是个无敌大渣男,孩子丢了婕妤比您伤心,看看咱主子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但是在我们这些知情人的眼里,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讲真除了砍头,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说来也倒霉,跟来的几个太医,恰好都是那日被皇上逼问的。
王太医第一个打头阵诊脉,他这手刚打上去,差点吓尿了。
这脉象再怎么诊,都诊不出滑脉来了啊。
他欲哭无泪,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只盼着皇上能给个痛快点的。
“行了,其他人不用诊脉了,就由王太医负责婕妤就成,你们都下去。王太医跟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