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权赞同的点点头,松开长孙悠的手,看向远处沉声道:“来人确实和张公子无关,只是来取在下一人性命的。”
“什么?”长孙悠一愣,喃喃道:“莫非你知道来人是谁?”
慕容权嗤笑:“除了承平太子手下的人,还会有谁?他们担心我再回到军营,危害到他们,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杀我。只要我一死,就再也威胁不到他们,而三军必会人心惶惶,军心大动,朝廷不安,京城百姓惶恐。如此以来,他们便可趁乱而入,兵戈京城,直取皇宫。我一死不足为惜,只是这样的死太不值,身为臣子,不能保君。身为将帅,敌军未除。身为儿子,未能尽孝,这是不忠不孝。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
看着淡然刚毅的慕容权,长孙悠心中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难怪他的性格会是那么沉稳、冷漠,原来这个宽厚的肩膀承受了这么多的重任和压力。他担起了家的重担,担起了国家的重任,家国天下的安宁负于他一人之肩,让他怎敢懈怠,怎能不沉稳啊!慕容权,干嘛让自己这么累?
冷静下来的长孙悠,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他,他又不知她是女儿身,又怎会想要占她便宜呢!他真的是有勇有谋,区区几句话就让敌人离去,免于一场打斗。只是那些话——让长孙悠又禁不住羞红了双颊。她赶紧低下头,来镇定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再抬起头时,已是从容淡定。而一直望向窗外的慕容权并没有太注意身边的她。
长孙悠望了他一眼,也和他一样望向远处,若无其事的闲闲道:“其实人不能总是活在仇恨里,带着仇恨是很痛苦的。”他真的不能放下对长孙耀光的仇恨吗?长孙耀光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忘记?呵呵!仇未报怎敢忘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定会手刃仇人雪耻。也只有这份仇恨的痛苦,才能让我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否则——便会像明王当年一样,成为奸人手下的冤魂。脸色陡然一沉,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暴戾,复仇的暴戾。
长孙悠看着心中充满仇恨的慕容权,心道:慕容权,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的仇人,是我现在的亲人,我真的可以做到袖手旁观吗?当长孙耀光送我那把母亲的匕首时,我真的觉得他不是坏人,感觉他的心情很沉重,心中好像压着很多的秘密,如果可以平安回去,定要查清长孙耀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张公子,刚才在下失礼,请不要放在心上。”瞄了眼低头想事情的长孙悠淡淡道。
这语气那像是道歉,感觉不对的好像是她。赶走心头的抑郁,长孙悠邪邪一笑,转身直视他朗声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我喜欢你!我生气是假的,本还想你还会有进一步动作呢!没想到毛贼走得太快。”看着慕容权越来越铁青的脸,长孙悠背过身偷偷笑了。哼!被你反戏弄了一晚,总要扳回一局吧!“如果大叔不介意,我们可以同床而眠啊!”朝他投去一记媚眼,踱步走向大床。
慕容权则气愤的握紧了拳头:这个家伙,真是死性不改。
客栈不远处的土坡上,一座阴森树林中,几只乌鸦展翅啼叫着飞走。一轮皎洁的明月挂上树梢,如水的月光透过树隙撒下斑斑光点。
树林中,一身黑衣的纤高身影矗立在一块巨石上,注视着土坡下朝他快速移来的两个黑影。
纤高身影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面具遮去了真正的面容和表情。但根据体型判断,黑衣人——肩宽臂长,体格挺拔,定是名男子。
“参见少主!”两名黑影诚惶诚恐的跪倒黑衣人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声音冰冷无半点温度,甚至透着杀气。
“少主息怒!小的们无能,未能找到慕容权。”两个黑影颤抖着身子怯怯回道。
“废物!”黑衣男子健臂一挥,只见两个黑影立刻飞出了十几米远,从树隙倾泻下来的月光刚好找到黑影的脸上,能清晰看到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
两个黑影故不得抆嘴角的血,立刻连滚带爬的爬回到黑衣男子面前,磕头如捣蒜的恳求道:“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冷冷道:“身为杀手,竟敢求饶?你们应该知道失手的下场。”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少主,小的们知道错了,求少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两个黑影重重磕头。
“本少主连房间都刚给你们指好了你们竟然也能失手,让本少主还怎么饶你们?”男子音量高了几分,声音也更冷冽了几分。
“少主指的那间房不是慕容权的。”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不能忤逆主子,不能反驳主子的话了,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是?”男子声音一沉,有明显的不悦。“你们是在指责本少主故意陷害你们吗?”两个废物。
“小的们不敢!小的想,或许是慕容权太狡猾,并没有在云仙客栈落足。小的们已经把云仙客栈找了个遍,就是不见慕容权的身影。”两名黑影说得小心翼翼。黑衣男子已经发火,若此时有话不当定小命休也。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给本少主说一遍。”压下心中气愤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