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您这样,弄的我很为难啊。”
赵一凡有些无语。
“不不不,赵教授,您可别这么说。”
冯老连连摇头,说道:“还有,赵教授,您也别叫我冯老,就称呼我少刚就行了,唉,在您面前我真有一种一大把岁数,都活到了狗身上的感觉!”他叹息不已。
身为中医的冯老,亲眼看见赵一凡给龚老“用药”治疗的手段过程,又听到姜涛讲述赵一凡曾经过往治好的病例后,心里真是有种当了一辈子中医,结果还是只懂中医皮毛的感觉。
相对于赵一凡这种举足轻重,天马行空,信手拈来,奇思妙想的治疗办法而言,冯老才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病例,无一不都是循规蹈矩,刻板僵化,见效缓慢!
当自己还在沾沾自喜,觉得领悟到中医真谛的时候,人家赵一凡的医术,早就上升到了自己所想象不到的高度上。
自己还在琢磨各种经方,辩证时,赵一凡早就领悟到“玄意”的地步,并且应用的得心应手了。
只有学了中医的人才知道。
中医的基础理论,说白了,其实都是建立在一种宏观,也可以称之为主观的基础上。
比如中医认为的经脉,穴位,五行,阴阳等等,都是从华夏国五千年文化中衍变而来的;在西医中可没有什么经脉,阴阳,五行,湿热之说。
就连穴位。
也都是随着针灸被逐渐认可,才被西医所接受。
而中医理论中,有许多“玄之又玄”,拿出来在现实生活中,都被认为无稽之谈的理论,比如“以形补形”这种说法,实际上,就连搞中医的人,自己心里都不会将它当真。
但是赵一凡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以形补形,还真是可以拿来治病。
效果也是让人震惊不已。
当然,赵一凡所使用的“以形补形”,都已经上升到了“形”的高度,并非是单纯的外形,而是到达了“形象”的地步。
如果不是赵一凡刚才解释了的话,单从蚯蚓,清明茶这两种勉强可以称为“药物”的药上来看,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这两者合在一起会治病。
“赵教授医术真是出神入化,让我眼界大开,气味都可用来做药治病,我真是闻所未闻,第一次听说和见到!”
回过神来,姜涛一脸崇拜,目光钦佩的看着赵一凡,对于冯老的举动,姜涛能够表示理解。
毕竟,赵一凡这治病的手段和想法,真是只能用别出心裁,妙到巅峰来形容,就连姜涛这个西医,都觉得眼界大开,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别提搞了一辈子中医的冯老了。
“姜医生,您这太过奖了。”
赵一凡摆了摆手,谦逊的说道:“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龚老不服用中药,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唉!”
忽然间,龚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赵一凡,淡淡的说道:“小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中药吗?”
赵一凡笑着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假如龚老是西方人,那么他不吃中药,不相信中医,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龚老作为华夏国人,也相信,并且认同中医的诊断,但就是坚持不吃中药,这就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只不过,奇怪归奇怪,但赵一凡还是懂的“隐私”二字的,他可不会,也没有兴趣,那么八卦打听别人的秘密。
“爷爷,您不是说,您一吃中药,就会浑身难受,甚至过敏吗?”
龚林听到龚老的话,忍不住说了一句。
“呵呵,这些都不过是我对外的说辞罢了。”
龚老叹了一口气,眼眸里露出回忆的神色,慢慢的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不吃中药,那都是因为你奶奶的原因。”
“我奶奶?”
龚林一愣,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自己的奶奶,早在几十年前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也是爷爷一手拉扯长大的。
关于奶奶的事情,爷爷从来都没有提过,甚至就连父亲也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奶奶去世的很早。
龚老点了点头,慢慢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父亲才两岁左右,你奶奶有一次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我就去村里的大夫家里,求了两幅药,熬好了,给你奶奶治病,结果,几天过去了,你奶奶的感冒不但没有变好,反而病的越发严重了,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我只好请那个大夫过来,他过来一看,连声说事情不大,又给开了一个药方,按方抓药又给你奶奶服用了五六天后,在一天深夜里……”
说到这里,龚老停了下来,赵一凡敏锐的注意到,龚老的眼眸里,出现一层雾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喃喃说道:“结果你奶奶半夜忽然间开始了呕血,我一看就慌乱了,只好又请那个大夫过来,他看见你奶奶这副模样后,大惊失色,说自己用药用错了……自从这一次后,我就再也不吃中药,甚至对于中医的诊断,也都是只信三分。”
龚林听的牙齿咬的咯噔咯噔作响,恨恨的说道:“如此庸医,也敢给人开方下药治病吗?”
“在过去那个年代,医生是极为稀缺的。”
冯老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少刚说的没错。”
龚老叹了一口气,一脸悔恨的说道:“要不是因为医生少,我也不会找他……唉,可惜了你奶奶,她那时才二十多岁……”他仰起头,有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滑落。
赵一凡看见,心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