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莫静萱进宫为妃,这是睿帝想控制莫将军?
戚弦皱眉,“有没有办法……”
“不用,我已经有所觉悟了。”莫静萱摇头,目光自信,“放心吧,后宫那群娇娇女没一个能打,我不会吃亏。”
这更让人担心了……
她的态度让钟月华十分鄙夷,“就你这中通外直的性子,能斗得过那群人精?怕是没多久,就被拆吃入腹了。”
“嘁,中通外直怎么了?我出淤泥而不染,能在后宫那群妖魔鬼怪中活下来的,就只有我这种花之君子。”
“我就想和你好好道别,可不是来与人吵嘴的。”莫静萱瞥了她一眼,然后拉着戚弦往旁边挪了挪,“唉,可惜来晚了,没听到你的琴声,刚刚路上不少人感叹,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
“若你愿意,我现在也可以弹。”
“不用不用,我可以留个念想。虽然宫墙高,但是我仍然希望,有一天能亲眼见到暴君被诛罚。到那时,我可以继续浪迹天涯啊!”
听她这句话的意思,戚弦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静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知道啦,”莫静萱对她眨眨眼,“会有人帮我的。”
果然是还有别的任务么?是谢景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戚弦又叮嘱了几句,然后目送她离开。
莫静萱转身,高高束起的长发划过一道弧度。
“想仗剑江湖,就得先要平定天下,为此,我们莫家军愿意牺牲一切。”
看她笑着离开,戚弦内心激荡。
刚重生时,她觉得阻止战乱是一条孤寂沉重的道路,但是遇到了谢景洋,遇到了莫将军和太阳般的莫静萱,还有心系百姓钟家父女。
他们和她一样,抱有共同的目标,有他们在,不再是戚弦一个人对抗命运,大夏还有这么多人,在为天下苍生而努力。
“看起来,你很开心。”
谢景洋和她一起往后院走,一路上视线都停留在她微笑的侧脸。
为了方便谢景洋看清楚唇语,戚弦一直没有戴面纱。
当初钟月华翻古书,为她调制了许多淡疤养颜的膏药,如今那道疤痕看起来倒是没那么惊悚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愿在谢景洋面前摘下面纱,毕竟是自己倾慕的男子,她不希望让对方看到自己吓人的样子。
后来她想通了,本来没想过两人会有进一步发展,解了毒后,他便是曾经的谢状元,与她再无牵连。于是,她也就不再纠结外貌。
好在对于她的疤痕,谢景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厌恶或者同情,只是当正常人一样,会大大方方地直视她的眼睛。
此刻,他拢着繁星的眸子望着她,笑道:“莫姑娘进宫,你很开心么?”
“……不是。”戚弦无语,说的好像她盼着人走一样。
“她进宫,为何事?”
谢景洋从她的唇分辨出那句话,“戚弦果然聪明,确实不止因为睿帝的旨意。其一,可以减小对莫将军的怀疑。其二,希望在睿帝身边放自己人,并且能够有一定的分量。”
他安慰道:“你放心,宫里有我们的人,她不会有事的。”
“嗯。”戚弦点头,“我相信你们。”
转眼间,除夕已至。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临江县的年味儿仍然很浓。
即便知道未来会更加艰辛,大家仍然用笑容辞旧迎新,各家各户张灯结彩。
钟县令亲自带领士兵巡城,防止贼匪趁机作乱,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回府吃团年饭。
县府的下人多半回家过年了,留下的,都是家中没有亲眷的。他们提前在院中挂上了红灯笼,四处张贴着福字,虽然人少了,却不觉冷清。
四方桌上,钟县令端起酒杯,感慨道:“前几年,这桌上只有我和华儿两人,今日有你们在,倒是热闹许多。唯一遗憾的,就是你们几人没一个能陪我喝酒!”
“父亲,看在今天是除夕的份上,我就不阻拦您喝酒了。”钟月华为他夹了一筷红烧肉,“但是也不能多喝,以前就我在家,您喝醉了怎么闹都行,现在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戚弦轻笑一声,“钟县令父女俩感情真好。”
“唉,她母亲走的早,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教她,每每看到这娇滴滴的女儿,就觉得手足无措。可是啊,她只要一笑,心里就软成一片。”
钟月华抆了下眼角,故意凶道:“快吃啦,不然一会儿凉了。”
“好好。”他饮尽杯中的酒,端起碗吃掉那块红烧肉,“特殊原因,团年饭也没办法弄得丰盛,两位多多担待。”
特殊原因指的是粮食不足,天灾让百姓无法将屯粮都用来过年,或许这将是未来两年内最丰盛的一顿。
戚弦以茶代酒敬向钟县令,“重要的不是咱们几人能吃怎样的菜,重要的是大夏的百姓能不能吃饱。幸而有钟县令,至少此地的百姓能够快乐地度过春节。”
“这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戚姑娘提醒,我也无法迅速安抚大批涌入的流民。”
钟县令端着酒,深深鞠了一躬,“在此,我代表临江县百姓感谢戚姑娘。”
三杯两盏后,钟越的脸红成一片,钟月华嘴上不停地数落他,却亲自熬了醒酒汤逼着他喝下去。
“饭还没吃完呢……”
“我不管,您赶紧喝!”
“好好好,我喝……”
戚弦看了谢景洋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谢景洋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碗里,“明年也要辛苦戚弦为我抚琴。”
看他一脸坦然的样子,戚弦无奈摇头,“怎么你都不盼着赶紧找到神医。”
谢景洋歪头眨眨眼,“你说太快,刚刚没看清。”
这人故意的吧!
饭毕,钟县令早早去睡了,钟月华却拉着两人在暖室里熬夜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