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云低头看看，摸摸它的小脑袋，“清儿走了我还有你。”培养一只没有签灵宠契约、无法进行意念交流的灵宠，其中过程一定比培养清儿更艰辛，也更有趣。

○○○

黑狼王墨风饿了，它出去狩猎，肚子也饿了的雪华便去溪边抓鱼。当她用远不如人手灵活的爪子给鱼开膛破肚向外掏内脏，然后还衔着去溪水中冲洗血迹，再将鱼放在干净的石头上释放火焰烤鱼。和师父坐在一起啃菜饼的耿清远看得一脸惊赞。

“师父，你太会教导宠物了。”他虔诚地说道。他能不到一百岁就成为三品修士，和师父的认真教导分不开的。

夏凌云淡定地说道：“它自己本来就会。”

呀！

耿清远一脸不敢置信。狐狸是这样吃鱼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清儿，你身上有禽兽类专用的洗髓丹吗？”夏凌云问道。其实人类修士食用的洗髓丹动物也可以食用，但不如针对灵兽体质配制的洗髓丹好。

“我有一葫芦中级兽用洗髓丹。”耿清远道。

修士也吃五谷杂粮，修士修炼还需要各种丹药法器辅助。师门提供新弟子修炼丹药都是同门老弟子采回来的原材料炼制的，当新弟子有能力的时候也要这样做。至于特殊的丹药，那就需要自己去收集原材料请炼丹师炼丹，或者和别人进行交易了。他就是用一株自己挖到的上品灵芝和两块灵石原矿和擅长炼丹的高师兄换了一葫芦中级兽用洗髓丹。

“给我几颗，我答应雪华的。”夏凌云说道。中级的远不如高级的好，只是炼制高级洗髓丹所需要的药材种类要比中低级的多，药材质量要比中低级的好多很多，所以也不是什么修士都能用高级洗髓丹给自己的灵宠洗筋伐髓去芜存菁。

“好。”耿清远立刻从他腰间的干坤袋中拿出一个深褐色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把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热切道，“师父，我有一葫芦呢，你多拿点。”他从还没有记事开始，师父就已经引导他修炼了，之后他一路成长所需的丹药基本都是师父外出采回来的。

夏凌云微微颔首，带着银白色干坤手镯的手从耿清远的手前一拂过，耿清远手中那十几颗兽用洗髓丹便消失了。师父如父子，他养了清儿十多年，教导他近一百年，清儿的虔诚孝敬他便笑纳了。

“恒古群山连修士也很少来，所以这里还有很多天地至宝。你我再待半个月，采集一些药材回去。”夏凌云说道。他决定养雪华小灵狐，便要为它开始准备成长所需的各种丹药。

“是，师父。”耿清远很高兴地说道。师父是仙君，他能意识外放感受周围的灵力波动灵气充沛程度，所以他能很轻易地发现隐藏草丛中树木后地底下的富含灵气的草药材。

吃完了两条鱼，雪华再次到溪边清洗自己，确定自己身上很干净了才小跑着来到夏凌云身边，也不像以前那样死命甩头抖身子了。

它浑身湿漉漉地跑过来，身上的皮毛贴在身上不断滴水，夏凌云便很自然地运起驱水术，将她皮毛上的水驱散掉。

等身上的皮毛变得雪白干爽，雪华立刻跳到他怀中，幸福地蜷曲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打盹。

狐狸和人的作息时间完全相反，她为了和夏凌云同步，开始努力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只是昼伏夜行是狐狸的天性，她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白天还是要打几个盹，然后晚上修炼一会儿后躺下，命令自己睡觉。

“师父，这个雪华很好照顾。”耿清远看着说道。师父和小灵狐之间仿佛签过了灵宠契约，能感应彼此的想法。

“它非常聪敏。”夏凌云夸赞道，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掌轻柔地抚摸雪华温暖柔软的小身子，仿佛将它当成了幼儿。

好思念师父这样慈祥宠溺的表情了！

耿清远舐犊情深地望着师父，心中嗷呜嗷呜狼嚎。他十岁之后，清冷严厉的师父便不怎么这样对他了。

○○○

圆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如泄银般撒落人间，幽暗的森林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这是个月之精华最充盈的夜晚，也是精灵妖怪最容易吸收灵气的夜晚，很多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精灵妖怪都会在月圆之夜进行第一次化形。

吃下人类修士专门为灵宠炼制的洗髓丹，雪华和墨风站在各自主人的身边面对月光仰头，双目微闭，主动吸收月之精华和天地灵气（这次，由于两个修士都站在面前观望，雪华不敢拿出神器来使用）。

干净纯洁的灵气随着它们的呼吸一次又一次进入体内，交换污浊之气。月之精华和天地灵气化作灵力在它们体内循环运行，而它们吃下去的洗髓丹开始化作热流分散进它们的静脉血管，五脏六腑。渐渐的，它们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失。

半个时程过去，雪华那雪白的皮毛根部渗透出灰色黑色的汗水，如泥垢水一般，还隐隐散发臭气。

由于夏凌云详细向她解释了洗髓丹的作用，雪华没有紧张，而是继续修炼，任由自己出汗。墨风则和耿清远可以意念交流，很快也明白主人给它吃灵药有什么作用。

咕噜咕噜。

感觉自己小腹处隐隐作痛，而且随着修炼时间越来越痛。雪华忍不住了，匆匆将运行的灵气纳入丹田，然后迈开小短腿拼命朝着远处的树后面跑去。

墨风和她情况差不多，但它就地叉开两条后腿开始泄洪。

“啪啪啪。”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夏凌云和耿清远知道初次吃洗髓丹的灵宠都会有这种情况，早就站到了上风口。

“这就是灵智高的灵宠和灵智低的区别吗？”耿清远呐呐道。墨风是就地当众释放体内积蓄了两百多年的污垢毒素，没有半点不自然；雪华是强憋着躲起来释放，就像受到过人类多年教育的灵宠。

“这和灵智高低没有关系。”夏凌云淡定地安慰，“雪华忘记了过去，它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过主人。我估计它以前被有洁癖的女修士教导过一阵子。”大概也只有细心的女修士才会教导灵宠这样做，

“原来是这样。它现在只是忘了，其实内心还是思念它原来的主人，所以尽管喜欢你也不想做你的契约灵宠。”耿清远恍然大悟道。灵宠的忠诚胜过人，有些灵兽不会为了依附新主人就忘记旧主人。雪华是二手灵宠，师父为它花心血值得吗？

○○○

释放掉体内积蓄多年的垃圾后，感觉尴尬的雪华转身用后腿爪子用力扒拉泥土，用泥土将她清理出来的腥臭垃圾掩埋掉，然后也不朝夏凌云那个方向跑，而是直奔小溪，扑到溪水中奋力清洗身子。

月光皎洁明亮，她夜视功能超强的狐狸眼也看得非常清洗。她看到一股一股的灰黑色物种从自己皮毛洗出来，将干净清澈的溪水都弄脏了。

洗髓丹真是体内垃圾的清道夫呀，希望男神以后能经常喂她洗髓丹吃，让她身上无垢纯洁，没有半点狐狸气味。

耿清远领着墨风来到了溪边，看到雪华的小小身影在溪水中不断扭动，后脚爪子不断抓挠自己的皮毛，顿时乐了，对和自己一起过来的夏凌风道，“师父，你的灵宠也太知道干净了。”

他要不是及时阻止墨风，墨风都要用舌头清洁皮毛和□□了。

看到雪华很艰难地清洗身上的皮毛，夏凌云卷起宽大袖口，伸手道，“过来，我帮你洗。”他又对耿清远道，“你去下游远一些地方。反正雪华已经洗过一次了。”只是这次雪华自己无法彻底清洗好自己。

“是，师父。”耿清远马上道，领着皮毛虽然发黑，但很暗淡的墨风去下游处。

过去，还是不过去？

性别为雌性的雪华站在溪水中纠结了。

“过来。”夏凌云抓住突然发呆的小灵狐，拿出干坤手镯里放着的香胰子开始给她抹身子、掏耳朵、搓揉皮毛。雪白的泡沫逐渐变成了灰色的脏水，落到清澈的溪水中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