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并不相信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说话,可是她一直信任的祖母便是经常这样对她说的,若是前世她或许并不在意,可这一世的身高,不得不说令她十分地不满,长到十六岁了却连一米六都没有,这跟所谓的三等残疾有何区别?!
“哈哈哈……没关系……本、本侯就喜欢这般高度的,哈哈哈……”怒欢声大笑,完全无视周遭那些被他们两人这毫无顾及地*暧昧的相处模式,恨不得自插双目算了的侍卫随从,还有此刻脸色比锅底更黑的宇文兄弟。
他伸开一双猿臂,将虞子婴娇小而柔软的身子一收,便轻而易举地嵌进了怀中,严严实实地给抱了个满怀,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志得意满道:“你看,你跟我就像是世界有缺憾的半圆,就只有像这样合在一起,才能阴阳契合,才能够完整,嗱,你看,是不是刚刚好呢……”
毕竟是经历过两名攻略对象的虞子婴,她倒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被人触碰便反射性攻击或僵硬,当然这也是要分对象的,比如拿怒来说,虞子婴身体对于怒她并不抵触,没有原因,这就像是人们所说的一种眼缘,他风趣幽默、行事进退得宜,对人对事的做法都很合她眼界,这些便够了。
但这并不表示她能够随便任人这般抱着调戏,她挣开他的手,怒没有强制地继续抱着她,甚至很自觉地松手,让她能够在不触碰到他一角的时候顺便摆脱他,这便是她有时候对他无法做到绝决的原因。
这个男人对于松紧近远的驾驭很轻车就熟。
虞子婴戴着“牧晓凤”的面皮暂时无法本色表达出那张冰霜似雪面容的冷清,但声音却带着不爽的质叱:“那我们俩要不要换一换?你长成我这样,我长成你那样!”
怒脑中稍补了一下这种女高男矮相依偎的场景,恶寒地摸了摸鼻子,最后只得无奈地耸耸肩,赖皮一笑道:“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呢,本侯已经长成这样了,而你嘛……”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仅到他肩胛的身高,遗憾道:“也长成那样了。”
“……”混蛋!
另一厢由于宇文晔本身的伤势便不轻,当他一只手搂住晕倒的宇文樱时,自然而然地扯到了伤口,他当即脸色一僵,双唇泛紫颤抖,显然痛得不轻,再加上他体力不支,顺势便被宇文樱带倒一同摔下,转眼间两眼一翻白眼,没支持多久便也同时晕了过去。
“晔!樱!”
宇文煊手中的剑“啷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急切喊叫一声,此刻他脸上的紧张与苍白想必绝对不是装的,他或许能猜得出来没受伤的小白花那虚弱受惊的晕倒是假的,但宇文晔肩膀上的伤却是铁打的真。
此时,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无计可施,宇文煊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停留几秒钟后,便焦灼地投向虞子婴。
很明显,他完全看出这支队伍是由谁行主导地位了。
虞子婴对于他那承载着全部希望的眼神保持着视而不见,不撼如山,但实则心中却无声地叹息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或许只有这句反派人物常念叨的台词才能恰好形容她内心此时的想法。
无论她曾经如何警告与劝解,他们兜兜转转还是选择了陷入这个混乱而危险的局面之中。
命时,运也,看在她曾冠上宇文姓氏数载的份上,她已对他们尽数人事,如今……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
最终,虞子婴还是将宇文三兄妹一同带回了皇宫,关于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既然他们宣称是真央国的皇族,那么她自然不能“私藏”,便直接领着人将此事汇禀给了瑛皇国的最高统领主权者牧骊歌,由他自行处置。
回来的这一路上,宇文煊一直用一种很诡异而不解地暗中观察着“牧晓凤”,他听闻宝黛公主最喜欢收藏男色于后宫中,却不想她竟对他们两兄弟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一回宫便将迫不及待地将他们三个人抛给她的皇兄安排。
难道是传闻有误,还是……凭他们两兄弟的姿色还勾不起她的色心?
关于这一点的怀疑,令宇文煊一张古铜色俊容一阵黑一阵红。
想到她身旁那名跟她关系亲密的银面男子,那名男子乍看似温和无害,但他却总从他身上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他听那些随从称呼他为侯爷,但却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的侯爷,看那些侍卫的装束打扮倒不像是瑛皇国的。
他是谁?他的出现会不会影响他们这次的计划?
牧骊歌处事倒是圆滑细致,先是让太医将两名受伤的人带至颐和宫医治,实则是因为身份不明的软禁,他则跟宇文煊详谈,勘确他们几个人的真正身份。
这期间虞子婴则当陪客于一旁,顺道在他们谈话中了解到原来最近关于《准备前往朝渊国联姻国皇族被袭击暗杀的事件》还并非这一起,除了真央国,还有许多国亦于差不多时间内遭遇了刺杀事件。
牧骊歌对于此事说得并不多,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不准备让她多参与,他将人安排好后,也没有过多询问她与怒这一趟出宫的事情,只是嘱咐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责任,顺道将她身边的侍卫又多安排了里三层外三层。
对于暂时将宇文三兄妹安排在宫中之事虞子婴并没有异议,她相信牧骊歌不会傻傻地全信他们的说辞,必定会派人仔细去查探一番,其结果真与假他自会分析通透,特别是在如此敏感多事之秋。
在离开朝华殿之后,虞子婴刚出来便收到一名一直等在殿门前的太监的传信,他声称是怒侯苑中侍侯的人,而信中内容大抵是怒此刻正在御花园等她有事相商,让她去一趟。
她瞥了一眼那名秀秀气气,规规矩矩低头躬身等着回应的太监,眸暗光流转一瞬,亦不问怒为何不亲自来这一趟,亦不问为何派的不是怒的近身侍从而是这名小太监,便径直答案应约了。
信上说的见面地点是御花园,虞子婴并没有带太多近侍跟随,甚至到了御花园更是将他们留在了外面等候,选择独自入内赴约。
一踏入御花园便觉得眼前撞入了缤纷的五颜六色,此刻的绣球花开十分鲜艳,那呈桃形的红火,几十朵小花挨挨挤挤的组成一朵朵球形的大红花,那么紧密簇拥,那一个个大绣球原来是无数朵小花聚在一起组成的,犹如一只只粉色的蝴蝶在飞舞,盘施,游玩,正是一幕花簇盎然的景象。
在垂丝妖娆海堂与锈球花丛中,虞子婴看到了怒那颀长昂然的虎拔身影。
他负手背对着她而立,背上并没有绑着那柄常带的帝殒大剑。
像是感应到有人道来,怒转过了身,他此刻没有戴面具,两侧海棠落樱纷飞,越发衬得他身姿若柏,斧雕俊颜如磨如琢,风华濯濯。
他缓步从花涧走了过来,弯唇一笑,眼波微转扫视虞子婴,犹如贯日长虹,流淌粲然天色,煞是勾魂夺魄。
但这抹笑容很奇怪,跟他平时的笑容有些区别,虞子婴静凝不动,眸中光影却是刹那变幻。
毫无预警,下一秒虞子婴瞬步攻了上去,那残影咻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便已经靠近了怒脆弱左胸房。
怒轻松地偏身躲开,躲避的闲暇还不忘调笑:“咦,我的宝黛公主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扑进我的怀中,这真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呢……”
“既然如此,便不要躲。”
虞子婴黑眸犹如沉入幽山暗潭,手中的力量蓄气如一片浅蓝薄刃划向他手臂的大动脉,然而怒的身影却闪得极快,最终只堪堪划破他的一块衣角,虞子婴顺势又是一拳砸向他的心脏处。
他抑后一倒,道含笑声音忽然响起,清朗如笛,温醇醉人:“这种事情还是男人主动一点好些呢……”
掌势挥空,巨大的爆破声回荡在御花园间,一时之间只觉一股火热的气浪席卷四周,尘飞土溅,地板翻滚炸开,所拂之处花碎瓣飞,污浊的空气像是撕裂般窒息,瞬间便淹没了怒的身影。
虞子婴静凝不动,伸臂气势如破虚空般一拂,便划破眼前的浑浊气流,露出一片清流净土。
“下手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啊,看来你真的想杀死我呢……”缠绵的低语猛然在耳侧响起,暧昧的热气吹在她的耳垂上,虞子婴蹙眉,心中一阵警铃作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虞子婴被死死地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捆住了手脚,并且抽空了力量。
虞子婴的脸色刷地一下沉黑:“你——”
“嘘~”怒将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微微躬身,温柔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上,梦呓一般低声地轻叹:“呵呵呵~终于……将你抓住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