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种利用完人就扔极其恶劣的态度,玄婴觉得等攻略完,一一记下帐来,供以后讨伐之。
他天生贵胄,即使曾经是一个落魄的贵胄,那依旧是皇子龙孙,像穿衣梳洗这种小儿科的事情,他表示——他不屑!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外面十三骑即使比不得宫中专门侍候人的太监宫婢,但穿个衣服递个湿帕子抆脸什么的,总该做得来吧,可问题就出在嫉妒根本不让他们近身,甚至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踏入他的地界(车厢)一步。
于是,在十三骑眼巴巴哀求的眼神中,玄婴觉得嫉妒的最新惩罚游戏就是将她重新定位成一个比婢子更像婢子的职位。
若之前她还怀疑他是将她当成随从太监一样方便带在身边,还是当成心动好感的对象,那么现在她肯定,她已经被降职成比随身太监更低的职位——劳工,还是任劳任怨不领薪水的那一种。
不过这种幼稚的相处模式还是有一个好处的,比如她得以支配的独立时间多了很多,不需要时时刻刻地被嫉妒监管在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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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融融,各种绚丽的花朵都开放了,都是那么绚丽夺目,特别是那那一片金黄的野油菜花仿佛一只只蕊黄的蝴蝶,清风徐徐,漫天飞舞美丽的金黄色蝴蝶在一片蔚蓝布景下柔和而优美地舞动。
“他们特意抓你,究竟是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野油菜花中,一道高一道矮的身影若影若现,较高的身影一身素黑宽袍迎风拂花而动,沐浴在馨香春晨的曙光之中,飘逸如一只跃飞展翼的诡美蝴蝶。
较矮的身影坐在一张木制的铺红绸丝棉的轮椅上,墨色长发用一根碧玉簪子绾着,背影虽弱骨质质,却中一名清骨媚姿的男子身架。
“这段日子你光顾着照看你的嫉殿,难道当真就不关心我病痛可好些了没有吗?”幽怨的声音如深闺怨妇,哼哼绵绵地从男子口中道出。
“回答我。”女子不习惯正经问话的时候被人打马虎眼,语气微冷。
“要我回答的话,你就先回答我!”男子一愣,接着气势更足地呛回去。
“……”玄婴,不,现在该换回虞子婴了,此时的她并不需要再继续伪装,她黑白分明的眼瞳盯着舞乐,乌金色泽一闪一暗:“我时间不多。如果你是想打听那名叫籽月女子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她暂时安好,只要你完成他们交待给你做的事情。”
舞乐闻言脸色有些狼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主动跟他提起籽月来。
的确,他在昏迷途中被人绑上的马车,毫无知觉,醒来的时候后发现同行的籽月不见了,想着之前地牢中的情形,心中一慌乱便想找人打听,可同行之人除了虞子婴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人可问了。
可是,揣着这种心思与她私下见面后,当真正看到她撕掉脸上掩饰的绷带,直挺灿如夏花般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他脑海中的全部问题,都只懂得围绕着她转。
看她如陌生人一般对他如此冷待,心中惆然失落;看她忙前忙如只懂得关心嫉妒,心中哀怨不已;看她伙同华铘特地设了一个障眼法将他带出来,却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病况,他的心中更是怨怒交加,酸苦不已。
这种感觉很难受,竟比当初得知籽月暗中恋慕祈更加绞痛,他吸了吸鼻子,似不愿被他看到眼底翻涌的情绪,微光流转,他撇开了眼睛。
“他们是为了得知腾蛇七宗的事情才费尽一切心思来抓我的。”
“腾蛇七宗,什么意思?”虞子婴一听,肃色追问道。
腾蛇七宗之事,她已不打算再继续当甩手掌柜了,既然上了心,她便不会再无动于衷。
舞乐不想瞒她,虽然他更想问她究竟跟嫉妒是什么关系,那夜驾着马车赶回去救她的玖兰戚祈又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之前要说她根本不认识他……可是他的心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些危险的问题,他不想……不想在得知真相后……他们两人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原来。
……他不想。
“其实我并非纯正血统的中原人,我的生母就是腾蛇一族侥幸存活于世的族人之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安守本份兢兢业业地当着一个普通的后宫妃子,全是因为她是腾蛇一族负责药籍传承之职,可惜她去世得早,能教能传授于我的知识少之又少,其中一部分则是被灌输了一些腾蛇族内的事情,而关于腾蛇七宗的秘密恰巧她跟我提过,所以至她去世后,这世上也便只有我知道了。”
他母亲竟然是腾蛇族的人?
虞子婴眼中带着耐人寻味神色:“你说……你是腾蛇族的人?”
虽然是混血,但看他纯色的眸子,想必根本没有继承到腾蛇血脉中的能力吧。但不可否认,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切感,难怪……她一直觉得自己并非一个良善之人,但对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多了那么几分容忍,原来原因就在这啊……
“没错。”
而且你也是,并且是这世上仅存的一个腾蛇皇族,他覆下交织浓密的眼睫,黑眸低垂,温暖的淡金暖阳流连在他脸上。
关于她身份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能就这样冒冒然地吐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他却懂得这么多关于腾蛇一族的事情。
“证据。”
像是早就预料到虞子婴会这样说,他嘴畔擒笑,缓缓动手解开了衣服,那头鸦羽般玄婴黑的长发撩过前端,衣衫一件一件滑落,露出那比女子更白皙柔韧的腰腹,他雪腻的玉背靠在轮椅之上,露在外面的冰肌玉骨被迷蒙地阳光照着,衬着四周金黄的油菜花盛放灿烂,泛起暧昧微妙的霞光,远远望去,竟是白晃晃地没有半点瑕疵。
对于他那比女子更具诱惑的身子,虞子婴的眼神很平淡,如同观赏一具脱毛公鸡一样,稀疏平常,她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巡视着,直到停留在他腰窝处,那里正好刺着一只栩栩精致的腾蛇印记
“它会一直都在?”虞子婴皱眉,疑惑道。
“没错,一般是无法褪除的……除非,用一种特殊炼制的无色水服用过后,除了成人来月信时或身体‘激动’之时,才会显现。”舞乐毕竟是一名大夫,对于许多词并不避讳,她明白虞子婴所指何事,便替她解惑。
原来如此……她沉吟片刻才道:“若他要你说出腾蛇七宗的秘密,你便侧重选择性地告诉他一些。”
“你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舞乐眼睛一亮,心中隐隐有些窃喜。
但虞子婴下一句话便直接打碎了他的幻想:“既然你都能告诉惰皇,多告诉一个人又何妨?”
舞乐脸色一变,猛地看向虞子婴:“我……”
“景帝能顺利收服一宗,想必跟你也有关系吧,为何特地将七宗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人?”这一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而他这种做法,细细想来,倒有点像是……
他知道凭她的聪明才智,这种事情很快便会暴露,既然她都全部知道了,舞乐也不再紧张了,他舒展开蝶翼的眉眼,瞥了一眼虞子婴,便将视线空旷地投向那片明媚惹眼的油菜花田翩翩飞舞:“你想必都猜出来了吧,没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这么做并非是为了他们好,而是这两人我一个都不想放他们活得好!”
那自由飞舞的眼神瞬间如折翼之蝶,凄厉哀叫,眼中带着阴郁的仇恨色彩。
“你的腿……是惰打断的?”
她查看过他的腿伤,那分明是从高处摔断造成的下肢瘫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