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他不是寿终正寝的,被恶鬼害死,应该算是枉死吧?他的身体还没凉,如果勾魂使大人愿意送他还阳,他肯定还能活过来的。

刘利丰抱着一线希望,赤红的眼睛盯着王盛川,满脸疯狂的求生欲。

小鬼嘻嘻的笑了一声,嘲弄的看着刘利丰说:“我是恶鬼,那制造恶鬼的你不更是罪大恶极?爹啊,你现在跟儿子团聚了,不应该高兴吗,还挣扎什么?咱们爷俩一起下地狱吧!”

似乎是在配合小鬼的话,王盛川的锁链一抖,手里的这头迅速变长,把小鬼也给捆上了。

小茹扑上去抱住被锁着的儿子,惶恐不安的问:“大人,不是说好了让我们报仇的吗?这个老东西的女人孩子还活得好好的,您不能就这样把我儿子拿走!”

“如今刘利丰身死,所养小鬼失去控制,刘家接下来就会遭到反噬。牵扯这桩因果越深的人,受到的报应就越严重。刘家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风光,家破人亡是免不了了。”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来看看他们的结果,然后让雪松帮你祛除怨气,再去地府转世。但是你儿子和刘利丰必须尽快送往地府接受惩罚。”王盛川严肃的跟小茹说道。

刘家人自会受到报应,王盛川肯定不会再多此一举让小鬼一个个亲自报仇。要让这小鬼出手,肯定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每个人身上的业力多少不一,跟刘利丰的血缘也有远有近受到的反噬轻重肯定不同。如果这小鬼漏了一个还好,天道自会补全,要是出手过重,做决定的他功德就要被扣了。

小茹转身飞到床上,伸手就往床上的女人抓去。既然儿子要被带走,那杀一个就是一个。做人这么痛苦,还想什么来世。

“啊!”床上昏迷的女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痛苦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脖子里登时喷射出一股鲜血,像喷泉急射到对面墙上,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花。

陈瑜快步上前一看,跟雪松说:“颈部总动脉被划破,没救了。”

雪松轻轻念了一句佛号,闭目点了点头。

这女人兴许罪不至死,但是她生前也没少享受刘利丰借助小鬼谋来的气运,对枕边人养小鬼的情况应该也略知一二,有此一劫,许是命中注定。

不到两分钟,床上的女人就停止了挣扎。

本来小茹手上并没有人命,祛除身上的怨气之后,还是可以继续轮回的。但是如今手上沾了活人的鲜血,这回也要去地府接受审判了。

对这个结果,小茹一点异议也没有。儿子和仇人都在地狱,她怎么可能甘心重入轮回。只是她临走的时候请求王盛川,日后不要忘了把刘家的下场说给她。

王盛川带着刘利丰夫妻俩和小茹母子俩去了地府,陈瑜和雪松随后也离开了一片狼借的刘家,他们可不打算帮着两人收尸。

刘利丰因为不爱与人交际,所以两口子第二天没有出门,街坊邻居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最后还是等到第三天,从县里来报丧的刘老二发现了不对。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大门从里面紧锁着,再问邻居,很快就得知爹娘已经两天没见人影了。

爹娘不会出了意外吧?刘老二搬起一块石头砸开大门的门锁,闯进爹娘的卧室一看,就发现这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一身是血,死不瞑目。

不仅如此,满屋子都是红褐色的血迹,地上、床上、墙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刘老二跪地大哭,他们家是怎么了?大哥昨天被上面请去谈话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在文/革时制造了多起冤假错案,还拿出了很多证据。

上面的处理还没下来,大哥刚出门就被一个军卡撞死了。过路的行人都说,军卡走得好好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人家无论如何都不负这个责任。

为了避免麻烦,革/委会居然不去追究军方的责任,反而迅速给大哥盖棺定论,说是他这样潜伏在革命队伍里的害虫,死了也活该。

革/委会给了刘家一笔抚恤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哥一死,大嫂伤心过度也起不来了,只能让他回来通知爹娘,去县里操持大哥的丧事。

没想到他这一回来,爹娘也被人杀了。

开始杨树镇的人还以为刘家两口子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在听说刘家老大也死了之后,就有了一些别的说法。

大家没想到的是,刘家这事居然还没完。

刘老大尸骨未寒,刘老二又被疯狗咬了一口。被狗咬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他居然神经了,怕光怕水,还会发疯咬人,在医院待了没几天就不治身亡了。

而刘家外嫁的女儿,刚参加完爹娘和哥哥的葬礼,回来就发现男人找了个狐狸精,还是捉奸在床。她发疯一样上去跟两人厮打,却被男人和小三冲动之下联手给掐死了。

刘家的两个儿媳妇虽然没死,但是出门都胆战心惊的,因为随时可能因为各种意外受伤。就连第三代的小辈,身体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好多问题。

因为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接连办丧事,还要治伤治病,刘家这回又重演了刘老二败家的一幕。只是这一次,败得更快,更彻底。

陈瑜对刘家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养小鬼虽然能提升人的气运,名利唾手可得,但是反噬的结果,没有几个人承受得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如果前世的福报不够,导致今生运气不好,不得发达。不如多行善事,然后再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努力,后福和好运自会降临。

二妞这次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她本来就快要转世了,这下估计更快了。只是陈瑜每次问她,她都说快了快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日期。

到了三月里,春暖花开,社员们都忙着春耕播种的时候,陈大富死了。

这些年来,陈大富一直躺在床上,就靠春兰每天给他喂几口吃的,才让他没饿死在床上,但也仅仅是没有饿死。

如今家里是大妞掌家,未经她的允许,春兰不能多喂陈大富一口吃的。

大妞也有说法,家里只有他们娘俩上工,挣的那点公分,要养家养福妞,压力已经够大了。陈大富天天“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着,消耗的比较少,少吃一口也死不了。

春兰一贯是个懦弱的性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男人不行了就听女儿的,从来都不敢大声反抗。

所以陈大富这些年下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褥疮一层又一层,偶尔还能看到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如果不是春兰经常拿了签子帮他挑,估计他早就被啃吃了。

春兰报丧的时候,社员们才想起来还有陈大富这么个人。他这一死,大家又想起来他当初骨头断成一截一截,整个人跟软面条一样摊在床上的样子。

得益于他的悲催遭遇,南陈庄这些年女孩子的待遇好了很多,生了女儿不想养的,最多也是送人,再也不敢随意丢弃,更不用说私下弄死了。

陈大富入土之后,二妞来跟陈瑜告别:“姑姑,我要走了。可惜不能看着弟弟出生了,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相遇,就是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认出我。”

二妞水润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陈瑜的肚子,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做姑姑的宝宝就好了。

陈瑜试着把二妞抱在怀里,发现她对自己身上的阳气居然没有反应。看来二妞是要马上投胎了,她身上的阴气已经淡得快没有了,所以才不会惧怕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