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建珍摔断了手,这段时间都不能出摊做生意,每天在家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农活,以及收拾自己窜天猴转世的傻儿子。
揪住他的耳朵,“考了六十分,还想要夸奖?要不要我给你开小灶炒肉吃?”
云林疼得嗷嗷直叫,不忘挥动手里的成绩单,“妈妈,你怎么一点不知足呢?我可是考及格了,下半年就去镇上念初中了,这是一件多么给你争光的事情呀!”
“跟小泽一样考双百,那才是光宗耀祖!”
“妈妈,为什么非要跟秦泽比较呢?他是三年级,我是六年级,考试内容都不一样,我们应该跟小五比才对。”
叶建珍竟然被云林两句话说动,转头看向坐在堂屋门槛上的云鹏。
云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婶婶,老师说我又要留级了。”
叶建珍想要安慰侄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松开了云林的耳朵,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算你有进步。”
“五哥哥不哭,”云小九上去哄云鹏,“明年一定可以考上初中。”
云林抖着腿搂过云鹏,嘚瑟,“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谁叫我这么聪明呢,随手一考就及格了,没事儿,下一年不是还有小七跟你一个班吗?”
“你不聪明,”云鹏抽搭着鼻子,看向云小九身后的秦泽,“秦泽太聪明了,刚转学就考了双百,简直不是人。”
云小九小脸认真,“他本来就不是人。”
云鹏:“???”
“你们不知道吗?秦泽过目不忘,不管什么,看一遍就会。”云小九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厉害吧?”
云林自然不信,又不好打击妹妹,笑而不语。
云鹏不一样,脑子跟他身上的五花肉一样简单,“过目不忘,难怪随随便便双百,要不我再多读两年小六,等到秦泽跟我一个班,到时候我就可以抄他的作业了。”
众人:“……”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云小七牵着云小八从后院跑回来,“妹妹,不好啦,大白鹅不行了。”
云小九拉上秦泽跑去后院,云老太已经在鹅棚里,看到宝贝孙女,招手,“小乖宝快来。”
大白鹅蜷缩在角落里,明明很热的天儿,它却抖得厉害。
云小九蹲到大白鹅跟前,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
或是感应到云小九的气息,大白鹅缓缓地睁开了它的黑豆眼睛,有气无力地嘎了一声。
大白鹅跟了云小九四年,无时无刻地守护着她,就算是一只家畜,多少也舍不得。
云小九红了眼睛,张了张小嘴,“嘎~”
算是回应大白鹅。
大白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长脖子,小脑袋蹭了蹭云小九的手背。
白绒绒的小脑袋从云小九的手背上滑下来,砸地上,死了。
云小九怔了两秒,转身扑进云老太怀里,哇地一声哭起来。
云老太心疼地将人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心疼地哄道:“没事儿,大白鹅走得很安详,一点苦都没有受。”
云小九豆大的泪珠儿挂在脸颊上,鼻翼一动一动,“奶,大白鹅为什么走了?它不要小九了吗?”
“大白鹅年纪大了,守了小九这么多年,它可能也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休息。”云老太看了眼地上的大白鹅,突然想到了自己,她年纪也大了。
一只畜生没了,宝贝孙女都这么伤心,要是哪天她走了,宝贝孙女可怎么办呀?
云小九似乎也想到了云老太,抱住老太太的脖子,哭得愈发伤心了,到最后话都说不清楚,一遍一遍地念叨:“不要不要不要……”
可把一大家子心疼坏了。
云老太哄了半天才哭着睡过去,云小九又梦到书里面云老太临死前的场景,还好这次她及时醒过来,满头大汗地坐起身。
“小九做噩梦了?”秦泽端了凉白开给她喝,轻轻地抆着她额上的汗,安抚道:“没事了,只是梦而已。”
云小九喝了两口水,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奶呢?”
秦泽还没说什么,外面就传来悲恸无比的嚎哭声,这阵仗云小九见过,就在刚才的梦里,她奶咽气的那一刻,云家的几个孙子哭成一团。
“奶!”云小九跟着哭起来。
云老太闻声赶来,看到再次哭成泪人的宝贝孙女,心疼得要死,将人从床上抱起来,柔声问道:“哎哟哟,奶的小乖宝怎么了?不哭不哭,奶在呢。”
看到老太太好模好样,云小九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奶,小九好想你。”
“奶哪儿都不去,就陪着小乖宝。”云老太轻抚着云小九的后背,不用问都知道宝贝孙女做噩梦了。
云小九圈住云老太的脖子,抽噎了一小会儿,情绪终于缓了过来,哑着声儿问:“小六他们在哭什么?”
云老太无奈地摇头,“你哥脑子不好,时不时抽风,这会儿抽得最厉害。”
说着,将人抱出屋子。
然后,云小九就看到杏树底下跪成一排的云林云鹏云勇,一边嚎哭一边对着一个土堆堆磕头。
云小九:“???”
“大白鹅走了,他们知道你舍不得,决定给大白鹅风光下葬。”要不是看在宝贝孙女的面子,云老太能容他们在院子里“哭丧”。
云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