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又有人来了。”
覆天教教徒的议论没有丝毫的屏蔽,都被唐锦年听在耳中,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可以辩驳的。
一切都看今天了,唐锦年想着储物戒中准备的那物,这是他们唐家最后的希望了。
“走吧!”
一路前行,唐锦年带着他的车队终于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山之下,看着山上雄伟的宫殿,伏拜于地,十二叩首!
“迷航城唐家小公子唐锦年,率家族为至尊献祭!”
“准!”
霎时间,前方云雾散开,给唐家众人让开一条通道,阶梯直通山顶!
两位覆天教的侍者一人用黑色锦缎托着一枚玄戒,一人端着盆清水,搭着一方手巾来到唐锦年面前。
“洗礼!”
唐锦年看了眼身边的刘伯,刘伯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唐锦年向着两位侍者行了一礼,再规规矩矩地洗手,洗净,抆干,再向着山上一拜。
随后,唐锦年再将车队上所有的货物收入玄戒,一步一步地走向石阶。
如果以为只要就这样走到山顶就可以向覆天至尊献祭,那么这种想法是正确,可关键却是能不能走上山巅,或者说是否有命走到山巅。
大祭司拿着权杖,深陷眼窝的双眼露出睿智的光芒,看向这位走向山巅的唐家少年。
在这个少年之前,唐家有五位公子陨落在了这石阶之上,其中最强的一位拥有上位魔主的实力,如今这位最小的天才,仅有返虚期的实力,想要登上山顶,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但他有这个勇气,明知是死也要一试的勇气,这点在魔界已经很少见了。
所以,大祭司有些欣赏这个少年。
不过要得到他真正的赞赏,还得这个少年能走到他的面前,完成对覆天至尊的献祭。
不知走了多久,唐锦年的额头开始沁出了汗水,一滴一滴,滴落石阶,声音,清晰可闻。
无形的压力,在一分一分地增加,让唐锦年的步伐越来越慢,慢到他感到无力再抬起他的脚。
对覆天至尊的献祭,必须有献祭人或者他们的血亲完成,旁人无法替代,而为了度过家族的危机,唐锦年的五位亲哥哥走到了这里,陨落在这里。
“我不能放弃!”
压力越来越大,唐锦年的嘴角开始流血,他在继续向前,向前!
又不知走了多少台阶,唐锦年的鼻子开始流血,双眼开始迷茫,眼前竟出现了他的五哥,五哥站在他的面前,拼命地要拉住他,眼泪哗哗地流,不想让他继续上去。
唐锦年骤见兄弟,同样悲痛万分,但仍是强压下他的心绪,继续前行。
又前行了两千余阶,他见到了第二位兄弟,这位兄弟只是一直摆手,同样劝阻他不要继续下去。
唐锦年没有犹豫,仍然继续前行。
其实,这一幕都在大祭司的目光之下,他再一次地露出了赞赏之色,按照一般的情况,其实唐锦年早就该停步,甚至陨落了。
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陨落,还在继续前行,如果有经历过献祭的仙君在场,大约都要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了。
在走了一半石阶后,唐锦年的双耳开始流血,双眼甚至开始有点睁不开了。
唐锦年见到了第三位兄弟,那位兄弟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一直盯着他,既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鼓励他继续前进的动作。
不过,这位兄弟的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乎也不想他最后弟弟继续走下去了。
“哪怕是爬,也要爬上山巅!”
唐锦年没有停留太久的时间,他继续向上走着,鲜血不知在什么时候流淌了下来,浸染了衣袍。
“你是唐家最后一位嫡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所有必须逃走,逃的越远远好!”
“唐家已经到了灭亡之时,古越魔族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
“逃不掉的,古越魔族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除了向覆天至尊献祭,我们没有任何的希望!”
“但是,你的五位哥哥,没有一人献祭成功,哪怕是你的大哥,他都陨落在了献祭的路上,我们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可是真能逃得了吗?六哥和九哥,他们不就是在逃亡的路上被古越魔族所杀,与其在逃亡中被杀,还不如拼一次。”
“锦年……”
在家族内的豪言壮语,一次次在耳边响起,让唐锦年渐渐地忘记了伤,忘记了痛,忘记了来自山岳的压力。
甚至,在他经过二哥和大哥的魂影时,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走上去,走上去!
血一滴一滴地流下,不知不觉,唐锦年距离山巅竟然也仅剩下五分之一的路程了。
大祭司看向唐锦年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赞赏,赞赏之中更有一分惊愕。
一切都是至尊的青睐!
自从他成为大祭司以来,似乎还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能让至尊向一位没有开始献祭的少年降下恩赐的。
也许唐锦年没法察觉,但大祭司却看得清清楚楚。
唐锦年现在每走一步,滴下数滴鲜血后,都会有一股玄秘莫测的能量灌注进入他的体内,使他的体魄变得更强,走的更远。
但一旦唐锦年放弃,那么这些好处就将让他直接化为齑粉。
至尊不需要一个废物。
……
就在唐锦年走上最后五分之一的石阶的消息传出,还在迷航城内悠哉悠哉享受的古月魔族上位魔主悬侠腾地一下冲出了魔女的温柔乡,疯狂地抓起探子的衣领。
“你说什么?那个连天魔都算不上的蝼蚁走上最后一段石阶了?”
“回大人,是,是这样的。”
一把甩开探子,悬侠魔主眼中精光乱射:“这个废物小子,真能成功?但成功又能如何,魔界大帝都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了,更别说至尊了!”
“还有,你说唐家少年带了个伤患进城?我要在一个时辰后见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