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又问了:“阿錾,今天干元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稠方大师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代王又道:“二伯母,阿錾真的不知道。”
皇后自然是深信他不疑,还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一个和尚,死了就死了吧!”
不巧,这时候,皇帝竟然有了意识,想他如今最在意的就是死还是不死这个重大的问题,一听皇后此话,也不管她说的到底是谁,大吼了一句:“滚,全部给朕滚出去。”
好吧,代王也不用装孝侄床前尽孝了,在宫门落锁之前,圆润地滚出了宫。站在宫门口想了又想,没敢滚回武陵长公主府,而是又穿了一次夜行衣,潜到了卫长公主府邸里。
这不是得先把匕首捡回来。
还有,按照惯例,他今日要是回了武陵长公主府,势必是要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同裴天舒说一说的。
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让他知晓,主要是裴天舒不像皇后是个好糊弄的。
还是得好好地想一想怎么说才行。
作为皇帝的眼中钉,裴天舒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的一条就是朋友多眼线多。
嗯,是的,就算休沐不上朝,他照样很快就知晓了皇帝生病的消息。
至于是什么病,谁也说不清,总不能说是神经病,反正有病就对了。
问他女儿,她也不知。裴天舒这才想起代王来了,咦,这小子好像昨晚没回来啊!
又问他女儿。
裴金玉总结的很简单,“心里有鬼怕你问呗”。
门外上了树的代王都想哭了,这得是有多了解他啊。
一个激动,发出了点儿声音,裴天舒拿起他女儿的小金弓,嗖嗖嗖几箭,直接把代王从树上给射了下来,还就地滚了三滚。
裴天舒是真不知道树上的会是代王,心说胆敢偷听到了他女儿这里,老子射死你。于是,使出的全是真本事。
代王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能够躲开,还真是五分凭反应,五分凭运气。
只觉脸上灼痛,一摸就是一手刺目的鲜红。
老丈人给女婿破了相,知道的这是误伤,不知道的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裴天舒恼着脸问:“你在树上干什么?”
代王就是受了伤,也还得冲他嘿嘿一乐,谁让他是爹呢!还挠了挠头,意思是:被你发现,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嘴上照样耍奸猾:“岳父大人,小婿正找你呢!”
呸!老子又不是猴子,你找我还得上树。裴天舒是真想呸他一脸,可一看他左脸之上的那道血痕,好吧,忍你十块钱的。
瞧了瞧已立在门口的他女儿,还算很好心地给了代王一个台阶下:“你找我什么事?”
代王将想好的说辞一说,事情是这样这样的。
裴天舒想了想,拎出了几个重点问:“你是说稠方是被你杀的?”
代王点头:“嗯。”
裴天舒接着问:“杀之前,皇帝是晕着的。”
“嗯。”
“皇帝是被稠方吓晕的?”
“嗯。”
“稠方说先帝让他代为传话?”
“嗯。”
“传的什么话?”裴天舒一拍桌子,可算问到了重点。
“说让皇帝禅位给太子。”代王说话的时候,没敢看裴金玉投来的探究眼神。
他想清楚了,他二弟的状态,已经有些魔障了,实在是不宜再做皇帝了。太子虽然是个不太中用的,可人品比赵王强。
再者,就以赵王对裴金玉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还想当皇帝,做梦去吧。
代王这是打着想让裴天舒托太子上位的心思。
可裴天舒想了想太子其人,又想了想太子的岳家,当着他女儿的面,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当皇帝?”
代王一怔,下意识去看裴金玉。
可裴金玉在她爹的话将落音,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进屋去。
只听她身后传来了代王的声音:“不想。”
说的着实很好听,可裴金玉还是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一直凝神思索的裴天舒没能发现他女儿异常的反应,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容我再想一想。”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