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栀刚骂完一句小贱人, 就听有人喊她。
“栀栀, 小姐要出门,你快准备一下跟小姐栀栀”
路母话还没说完, 就见路迎栀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即又转变成咬牙切齿的模样, 仿佛跟谁有着深仇大恨似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她站起来,连手机都来不及拿, 飞也似的往外跑。
徒留路母愣愣望着她的背影, 喃喃自语。
“平时喊她去给小姐拎包,都得唠嗑几句说看小姐花钱太打击人才去,怎么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路母自觉想不通,不过思及刚才路迎栀走的时候没带手机,连忙简单收拾了,去追路迎栀。
然而路母这样上了年纪的人, 哪里能比得过年轻人的速度, 是以路母这边才开始追,那边路迎栀已经跑出顾家专门拨给佣人及其家属居住的建在别墅旁侧的独栋小楼。
出了楼,正待一鼓作气跑到那个胆敢抢了她角色的小贱人面前,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喷一顿再说, 结果路迎栀抬眼一瞧, 环境陌生极了,别说那小贱人此刻在哪,她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路迎栀顿时犹如被钉在地面上一般, 硬是没再往前踏一步。
她情不自禁地咽咽口水。
前方那拿去比赛评奖都没问题的极其精美的园艺设计,一看就知道绝对是花了大价钱整出来的。单单那修剪得跟平面似的草坪,她要是没留神一脚踩坏什么,恐怕卖肾都赔不起吧
路迎栀深吸一口气。
她小心地往旁边退了退,免得真一脚踩出一个肾来。
这么一耽搁,路母总算追出来。
“栀栀,跑这么快干什么,手机都没拿。”路母喘着气把包挂到路迎栀身上,又顺手给路迎栀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这次小姐是和景少一起出去,你好好在后头拎包,别打扰他们两个培养感情。”
路母不说景少还好,一说景少,路迎栀更气了。
景少景宸,景家独生子兼继承人,在书里是唯一一个比女主身家更厉害的人,真完美无缺高富帅,无数女人心目中的男神。
这样的男主,本该是属于她的
啊啊啊啊越想越气
路迎栀简直要原地去世。
可现实却是不得不耐着性子,问路母小姐和景少在哪,她应该往哪走。
路母不疑有他,立即指了方向,又说“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还是记不住。明明路痴得都能把自己走丢,偏偏小姐就喜欢带你出去,我真怕哪天你把小姐和你一起弄丢了。”
路迎栀心想难怪刚才她看哪里都觉得眼晕,原来这炮灰还是个路痴。
姓路的路痴。
路迎栀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惨。
她惨兮兮地往路母指的方向跑,边跑边想待会儿该怎么展现自己祖安人的身份,才算不堕落穿书者的名头。
正酝酿着,见到大门前停着辆她不认识车标,但莫名就觉得一定特别贵的黑色小轿车,路迎栀想这应该就是男女主出门要坐的车,不由从跑变走地过去。
还没走到车前,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路迎栀一个激灵,心道来了
她脚步一停,猛地转过身去。
正待把酝酿许久的祖安语录一字不差地送给对方,岂料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看清对方那张脸,路迎栀硬生生咽回到了嘴边的话,下一秒,竟是直接哭出声。
小贱人个屁啊
那是朝朝啊
她怎么脑子就没转过来弯,她从女主变炮灰,朝朝肯定也炮灰变女主,她怎么可以骂朝朝是小贱人
虽然但是,她还是好气,真的好气
忍住路迎栀在心里对自己说,骂谁都可以,哪怕骂自己,也绝对不能骂朝朝
于是路迎栀拔腿上前,抱住她的朝朝大哭。
“朝朝啊朝朝,呜呜呜我好惨啊,全天下还有谁能比我惨我满心以为我是,我都能把倒背如流了,结果真过来,我他妈居然不是,而是个,我要死了艹艹艹”
被抱着的卿衣听得一脸茫然。
不是,这怎么还带自动消音的呢
好在小钱钱善解人意,立即给翻译“宿主,她说的是我满心以为我是女主,我都能把剧情倒背如流了,结果真穿越过来,我他妈居然不是女主,而是个炮灰。”
卿衣“哦。”
原来被消音的都是和穿书相关的。
卿衣看了眼周围,发现包括景宸在内的所有人,没谁表现出对路迎栀的话的诧异。
“难道只有我能听到消音效果”卿衣问小钱钱,“或者如果我说类似的话,也只有路迎栀能听到”
小钱钱鼓掌“宿主真的好聪明哦”
卿衣“这年头穿书还怪先进的。”
她目光继续转向路迎栀。
路迎栀还在哭,边哭边消音“朝朝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难得一回,想当次怎么就这么难,早知道这样我还背个屁的,还,我自己都想把我自己得了”
这回用不着卿衣开口,小钱钱尽职尽责地主动翻译难得穿书一回,想当次女主,背个屁的剧情,还炮灰,自己炮灰得了。
“行了,”卿衣拍拍路迎栀脑袋,“哭够没,哭够了就起来,别挡路。”
路迎栀委屈地呜了两声,果然不哭了。
她松开手,往后退半步,浸着两泡泪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卿衣,想让她给自己擦泪。
也不知道是闺蜜之间真的心有灵犀,还是顾朝的性格和卿衣贴近,总之卿衣真的从手包里拿出纸巾来,一点点地给路迎栀擦。
才擦完,还没说话,就见路迎栀视线忽然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