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予恭道“不准乱喊。”
卿衣说“迟早要喊的,不准我提前习惯”说完,一连串又喊了好几声夫君。
这回碧桃手里的碗没再抖。
碧桃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先盛好给郡主的汤,再盛给齐世子的汤,随即便在旁边候着,等卿衣发话。
眼见碧桃都不出声,齐予恭想起昨晚也是这样。他只好道“人前不准喊。”
卿衣说“小桃不是人。”
齐予恭“”
碧桃面无表情道“郡主说得对,奴婢就是个桃,算不得是人。”
齐予恭只能重新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才准喊。桃在也不行。”
卿衣撇撇嘴。
用过饭,卿衣打个哈欠,想午睡了。
不过刚吃过饭就睡不太好,齐予恭陪她在府里逛了逛,才送她回房。
这次他不仅进了卿衣的院子,他还进了房里,把她抱到床上,问她今晨起来敷药没有。
他这么一说,卿衣才后知后觉她脚腕有点疼。
脱掉鞋袜一看,昨晚被正骨后就消肿不少的地方这会儿又肿起来,通红里泛着点青,和周围凝脂般的肌肤一对比,格外吓人。
心知这是早晨走太久造成的后果,卿衣没敢吭声,只躺好伸直了腿,让齐予恭给她敷药。
他动作很温柔,慢慢揉按着让药效散发开,卿衣也就开头时动了下,往后再没动。
按完收手,齐予恭正要说话,就听“嘘”的一声,是碧桃。
碧桃给齐予恭使了个眼色。
卿衣已经睡着了。
齐予恭给卿衣盖好被子,还没起身,碧桃就小声道“齐世子,郡主这一觉睡不长您留下来吧万一郡主醒了见不到您,又该耍小性子了。”
一耍小性子,就又是离家出走的前兆。
齐予恭沉吟一瞬,终究点了点头。
好在郡主闺房足够大,桌椅笔墨等也都不缺,齐予恭便让徐公公把今日尚未处理的信件拿过来,他回着信,时不时抬头看向屏风,卿衣正在屏风后睡着。
正如碧桃所说,卿衣这午觉睡得不久,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她翻个身,张嘴就喊夫君。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却听齐予恭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醒了。还睡吗”
他没走
卿衣有些欣喜。
她睡之前还想他答应的那些话,纯粹是为了哄她。
“不睡了。”
卿衣下床,赤着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入目便是齐予恭在伏案写字,握笔的姿势标准又好看。卿衣才靠近,他放下笔,转头看她“又不听话。”
卿衣眨巴眨巴眼。
直等齐予恭把她抱起来放椅子上坐着,又取来罗袜给她穿上,她才偷偷地笑“一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
齐予恭说“无妨,我给你记着。”
因为伤处又肿了的缘故,原本齐予恭只让卿衣两日不下地,现在却延长到五日。
不能下地实在无聊,抱来抱去也不是办法,卿衣窝在美人榻上,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乐子。
她找乐子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齐予恭。
于是齐予恭这五日的经历就验证了系统的说法,险些被卿衣勾得怀疑人生。
平时喊夫君也便罢了,她甚至会软着嗓子,甜腻腻地喊他相公,喊他官人,说她头发被挂住了,她解不开。
这种情况,齐予恭过去一看,她被挂住的何止是头发,她衣服都被挂得要掉了。
齐予恭只能屏住呼吸给她穿好。
再来是晚上,齐予恭该回他在王府里的住处,卿衣却不让他走,说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
齐予恭说“卿卿以前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卿衣说“我以前不是人。”
齐予恭无言以对。
当然最后他还是走了。
再不走,他怕他也不是人。
总而言之,难捱的五日过去,确定伤处再不会复发,卿衣终于被允许下地。
她这边刚下地,那边宫里就来人传信,圣上召她进宫,似乎是准备和她说说赐婚的事。
卿衣听了,反手拉住齐予恭袖子“你和我一起进宫吗”
齐予恭说好。
不同于上次齐予恭进宫,等了许久才等到召见,这回同卿衣一起,到宫门前连马车都不用下,就这么一路坐着到了地方,卿衣从车上跳下来,圣上已然在等着了。
圣上觑着卿衣“听说这几日,你老实不少”
卿衣说“我向来都很老实。”
这时齐予恭也从车里下来,朝她示意了下,让她向圣上行礼。
卿衣乖乖行礼。
许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守礼,圣上觑了好一会儿,才说“行了,过来坐。”
卿衣抬脚就要过去,却忽然转身,拉住齐予恭的袖子,让齐予恭和她一起坐。
圣上看着这一幕,并未出声制止。
直等两人坐下,看齐予恭挥退上前侍奉的宫女,亲力亲为地给卿衣倒茶,还剥起荔枝来,圣上心中暗暗点头,可以,既能管得住郡主,又能被郡主管的,普天之下好像也就北齐世子这么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清明,全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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