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越铭出来的时候,十分的慌张,居然忘了一件事,他在那个阎王洞里面转了一遭,身上很可能染上了疫病,搞不好就要传给了贺婷玉,然而已经晚了,贺婷玉也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于是两人也再不管许多了,毕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许多东西也并不是太在意了。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先通过飞鸽传书,汇报了自己的情况,本以为自己二人还需要隔离一段时间,才允许进入北平城,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超过了两人的预期,他们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道衍直接让他们回到北平城,上交了那本卷轴,然后就回家待命。
两人回到了北平,才知道此时北平城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原来他们走的这几天,许多井口都频频传来异响,还有人听出来,里面传来了怪异的声音,而且屡屡有人目击,在城里的各个大河,大湖里,都出现了巨大的发光的眼睛,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纷纷传言什么要闹蛟龙,这些传言已经越来越邪乎,陆越铭也早就感觉到,再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了。
过了两天,到了傍晚,陆越铭突然被叫到了道衍那里,就是那个让他害怕的井口所在的寺院,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跟贺婷玉拜别的时候,都有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
他再寺院里呆了一会儿,就见道衍过了来,陆越铭上前施了礼,两人对面盘腿坐下,道衍先拿出来了一个册子,道:“如今妖物横行,陆施主为了北平无数的百姓,实在是辛苦,陆施主的功德,更是难以言数了。”
陆越铭忙说什么这是自己的本分之类的套话,当然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道衍很可能还是要他进一步做功德了。
果然,没说两句,道衍便道:“陆施主,你的前尘,贫僧与燕王殿下已经知晓,所以你不需回避,你前尘无有罪孽。”
陆越铭叹道:“然而我引来了那个鬼鲨,便是我的罪孽。”他心里想着,你嘴上说的轻巧,我无有罪孽,算不算罪孽我不知道,总之我肯定得受业报了。
道衍拿起那个册子,道:“施主知道贫僧要你取的布卷,究竟是什么?”
陆越铭道:“在下不知。”
道衍道:“那是顽石道人的笔记,那顽石道人,也不知所处朝代,只是他是唯一研究过那条鬼鲨的人,那布卷里写的,就是他毕生的笔记。”
陆越铭问道:“那个顽石道人,是否去过蒙古草原?”
道衍道:“不错,他曾经聚敛信徒,在那里做了一个大祭坛。”
陆越铭顿时明白了,当初他在蒙古草原上遇到的那个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道衍又道:“这个鬼鲨,并非寻常生灵,它乃是人的凶戾之气所化,每当干坤颠倒,戾气充盈于世,此物便会现身,吞噬掉它的猎物。曾经海上有个方丈岛,而那岛上的先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引来了这条鲨鱼,于是它生生吃光了整个岛的岛民。”
陆越铭道:“而我,就是它的猎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