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贺婷玉都尽情的损着陆越铭,陆越铭知道是自己栽了,只能不说话损到后来,贺婷玉看着他这样,损的时候嘴角也带笑了。
正好两人经过一条河,贺婷玉指着那河,道:“你这么丢人,干脆跳下去得了。”
陆越铭道:“不跳了。”
贺婷玉笑道:“你咋就不跳了?”
陆越铭咬牙道:“水太凉,不跳。”
贺婷玉被气乐了,道:“那些文人士大夫要是都跟你这样,那大明就得亡了。”
陆越铭道:“你觉得我算个文人么?”
贺婷玉道:“亏你还知道,你说说,你又没考个状元又没考上啥的,整天拽那些文邹邹的干嘛?我俩好好谈心的时候你也拽,在我这个没念什么书的面前显摆么?”
陆越铭道:“我那天不过念了两句诗而已。”
贺婷玉道:“行了,你念的那叫什么诗,什么狗死不死还福祸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恶心,然后大吐出一口血来,陆越铭忙抱住她问一问,见没什么大碍,忙抱起她飞速向城里奔过去。
在床边,一老道姑诊过脉以后,道:“这是中了魂绝手,是东洋的一种点穴手法,点穴后过了一些时日,人便有性命之忧。还好贫道知道此手法,有破解之道。”这道姑法号玄渊,虽然修道,但医术十分精湛,正好此时随着沈小姐来此。
陆越铭忙问道:“那需要如何调理?”
那道:“今晚,贫道还需要来此施针灸,不然女施主性命堪忧,待我再开一道药方,让女施主服下。”说着她走到桌子前面,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陆越铭,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出门。
另一边沈小姐也叹道:“怪我,居然没想到婷玉出去会遇到这番险,早知道我不应该让她出去的。”
陆越铭道:“你没有听过,你不清楚,但是我听了她的说法,我早应该想到的,那个大友义宗,他跟纸衣门有瓜葛。”
沈小姐叹道:“可惜燕王殿下的事催的紧,婷玉又需要休养两日,你俩千万要珍重。”
陆越铭忙道:“无妨,这里我应该还料理得来。”
沈小姐笑道:“很好,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还是磨出来了。”
两人谈笑了一阵,陆越铭又送沈小姐出门上了马车,走出了城。等他回去的时候,他想着顺便帮婷玉买药才好,但一摸口袋,发现药方居然忘带了,这让他心里烦躁,忍不住就快步回去想拿药方。然而一段谈话却让他忍不住脚步放慢了。
这话是街边两个卖菜农夫说的,只听一人道:“你说,这李半仙的符,到底灵是不灵?”
另一个道:“我说范瞎子啊,你这人眼睛大小就花,你昨晚是看错了吧。”
那人道:“什么啊,我根本没看错,真的,那真的是一大队的纸人在走,我告诉你,我猫在草丛里,我都能看到他们的纸脑袋,他们腰里还别个大刀。”
要换做一年前,陆越铭只道是两人讲个鬼故事而已,但这个如今却让他忍不住心生不安,因为他知道,行走的纸人已经不止存在在于故事里,那是现实中已有的一个门派,叫做纸衣门,这里面的人,个个黑衣黑冠,脸上带着一个纸做的面具,当然面具内部材质还是五花八门,只是外面糊上白纸,绘上五官,就好像上坟烧的那纸人的脸,甚是恐怖。他们门派本身也是如此,极其神秘,而且遍布四方,势力深入各行各业。与他们为敌的,往往都遭了毒手。这个门派目的实在难以明确,但只知道是一股极其怪异的力量,而且大有操控整个江湖的势头。
这些门派的人往往都喜欢使一把日本打刀,配合其刀法,迅捷凌厉,这与大有义宗似乎也有关联。不过这些人目前主要是在南方发展,何时来了这里?他们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他又走过一个书摊,本来也没兴致看书,然而还是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结果突然几个字映在眼前,他忙拿起来一看,只见一本书上写着三个大字:斗兽经再注。一看作者名字:闲云叟。他又看了看内荣,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知道这闲云叟,其实是卷叶剑客丁乙,此人在江湖上也极有名号,而且此人有个爱好,喜欢研究猛禽凶兽相斗,并论其高下,对此写过许多着作,偶尔贩给书商,也不求什么财名,只是想与人分享趣味而已。最近风闻他开罪了纸衣门,不得不暂避风头。他的着作陆越铭也甚是喜欢,他写的东西总是想方设法弄到手,收集得很齐。然而这一本却是从来没见的,所以很可能是,那个丁乙正在这附近。陆越铭顿时清楚了,那纸衣门的人是追来了。他忍不住心想,这种事情,居然帮里亲自派人过来做脏活,那像什么话?你何不找个专门做这种杀人活儿的呢?我可以帮忙找一下五子门啊,只用收一点中人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