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铭就算反应比较迟钝,也看出这一下来者不善,双手想往袖子里伸,把铁手套戴上,但是一想,这样反而会被误认掏兵器,反而逼迫对方下手,正犹豫着,只听贺婷玉一声大喝:“先擒王。”说罢便向对方冲了过去。
陆越铭也不多想,跟着冲了上去,顺势把双手往袖子里一插,此时贺婷玉手中长枪已经挑倒了一个人,陆越铭越过她以后,则看见又有一人抽刀对自己劈了过来,他侧身躲开,同时拔出双手,一拳正打在那人脸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此时他也听见了身旁箭杆纷纷抆过的声音。
他一不做二不休,从腰里拔出大剑,对着那个商队领头人便劈了下去,那个领头人拿着把长朴刀要挡,结果这一下刀却被生生磕飞,陆越铭顺势一脚踢中他小腿迎面骨,然后胳膊一甩,把那领头人勒着脖子搂在怀里。而此时,已经有好多的弓弩对准了这三人,陆越铭心里庆幸,多亏贺婷玉当机立断,不然在没有人质的时候,等这些弓弩指向自己,可就难办了。
另一边,贺婷玉也逼开了几个要上前的镖师,然后走到那领头人跟前,冷冷道:“骆老大,都是明白人,你也不用跟我绕。”说罢指了指那个蒙古老者,问道:“是他要买我俩的脑袋吧。”
骆老大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那蒙古老者倒是先上前冷冷道:“不错,正是老夫许的价格,愿得二位首级一观。”
贺婷玉笑道:“看这样,我俩也肯定好不了,你可以让我当个明白鬼吧。到底我俩有什么仇,先说清楚。”
那蒙古老者一指陆越铭:“这你得问问你的相好。”
陆越铭顿时怒火中烧,骂道:“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
蒙古老者牙关开始咬紧:“陆先生,你还记得当年的早乙儿堂么?就是你,亲手把我们早乙儿堂最后的一丝生路给生生堵上了,这个仇,你忘了,老夫不会忘。”他的汉话说的并不很准,加上一激动,这腔调越发的怪异。
陆越铭一听,顿时想明白了,其实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他听说剿灭早乙儿堂的那一战打的非常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余党,就是那个军师哈剌章倒是死不见尸……莫非就是他?不可能啊,按理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要不在中原隐姓埋名,要不早就想办法跑回蒙古草原……也是,现在他好像正在跑回蒙古草原。
贺婷玉叹了口气,对陆越铭道:“跟你有这么大交情,你居然都不认得,我真是服了你了。”
陆越铭笑道:“当时天黑,看不清。”
哈剌章道:“我看你倒是很清楚,你当时在军阵之前,那是何等的扬眉吐气,怎么现在却成了丧家犬呢?你那么忠心,你的主子没有赏你一口饭么?哈哈,可怜啊可怜。”
陆越铭哈哈一笑,道:“吾以为你北元重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他也不知因为什么,把一出传唱甚广的三国杂剧里的词给说了上来。
哈剌章冷笑道:“你这种贱骨头,就配听这种话。”
陆越铭也回击道:“莫非你就没有主子?在这北元你要称王称帝?”
哈剌章怒道:“我乃是忠于大汗的忠臣,岂是你这人能比?”
贺婷玉忍不住打断他俩,道:“罢了罢了,别扯这些,这老头子的命,和我俩的命,都值多少?你说说。”说罢推了一下骆老大。
骆老大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把哈老爷送到蒙古人那里,二十两黄金,若有你俩人头,再加十两。”
哈剌章接口道:“各加十两。”他这话明显是对身边人说的
这一下,其他人似乎有些动了心,毕竟这些人过的是私越边境,朝不保夕的买卖,关键时刻义气也不是可以拿来买卖。
贺婷玉冷笑道:“骆老大,看来你的人不太想要认你了,我帮你试一试人心吧。”说罢掏出匕首,顶在骆老大胸口,喊道:“把弓弩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