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愉快地走了,回到泉水村的王丰收和老太太却不能平静。房间内虽不是一片狼借,但最重要的存折和存款却不翼而飞。
王继民拿出柜台后面大大泡泡糖的塑料瓶,将小至一分、两分,大至五毛一块的钱全倒出来,一张张数后,无措地站起来:
“家里就剩下四十七块九毛五分。”
老太太转遍院中各处:“煤气罐马上就要冲,到一月底还有水电费。盖屋那边工钱还得给人结,玻璃窗户也得花钱,这钱究竟哪儿去了。”
王丰收咳嗽下:“春娟和瑞瑞怎么没在家?”
王继民瞬间想通了什么,跑到俩人卧室,看到那张被绞烂了的床单,还有半空的衣柜。里面他的衣服还在,春娟和瑞瑞的全都不翼而飞。
“爹、娘,是春娟拿走了家里钱,她带着瑞瑞走了。”
老太太捂住心口,她的孙子:“赶紧去周家,把瑞瑞接回来啊。你做下这事,也难怪春娟会生气。”
“娘,你能别数量我了?要不是你贪了大哥亲娘留下来的首饰,他能跟咱们翻脸?”
“我这是为了谁?再说家里的首饰不都是女人来管,我就是先用用。要不是你爹多嘴,他怎么能知道这事?”
母子二人一致把矛头对象王丰收,后者抽一口旱烟:“这么看我干什么?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再这样我找继周,让他找书-记来评评理。”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王丰收昂首挺胸:“这家户主可是我,前面那些年忍着你,是不跟你个死老婆子一般计较。该说的时候我就得说,当年我说怎么也得给继周留一半,是你硬要留下来,现在出事了,在这胡撕烂怨。”
老太太本来就是个人抖她熊,人熊她抖的抖s,几十年第一次看王丰收这么硬气,她很快跟泄了气的皮球般。
“我跟着你什么都没有,这不都是为了你儿子。民民,你快去把春娟劝回来啊。”
“劝什么劝,存折是咱们家的,她不声不响地偷走,还有理了。等我去找村支书,她要不给我就报警。”
没等王继民报警,警车已经停在王家门前。苏明菊从车上走下来,拉开车前门,恭敬地请吴金铭下车。两人来的目的很简单,带王继民去深圳,把孩子抱回来。
警察面前,老太太压根就不敢撒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继民上了警车。
“警察同志,民民多久才能回来?”
“我们坐火车去,从邹县到深圳,办完相关手续,十天之内就能回来。”
十天……那也不算长,老太太点头,开始哭诉自己不孝的儿媳妇。苏明菊瞠目结舌,吴金铭看他那副模样默默摇头。
本以为明菊是个敞亮人,但没想到他除了笔杆子好外,他真没哪点好,幸亏还没提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他那事,不然他不得被媳妇骂一辈子。做人那,虽然不求人人都是活雷锋,但最起码心里得明白,不能老是想着自己得便宜,不管别人死活。没人是傻子,你对人家好,大多数人呢不会亏了你。
“这样,王叔、王婶,要真有这事,你们先让村里调解下。虽然我们派出所也管这事,但有些事还是建议你们私下解决,摆在台面上对孩子不好。当然要是你们愿意,也可以报警,那时候我们会派专人调查。”
扔下这话,吴金铭带着王继民,开警车呼啸而去。家里只剩王丰收和老太太,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可咋办?
作者有话要说:前置任务完成,开胃菜已上,下午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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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69
收拾完厨房,王曼跟父亲说了蘑菇酱的事,然后就跟着杜奇去了徐爷爷家。
招待所有最好的房间给杜爷爷,市里也表示给他腾房子,可他哪儿都不去,拎着行李搬进了徐庚的小院。
说是小院一点都不夸张,整个院子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五十平米,在周围宽敞的平方中,这个院子算得上蜗居。不过屋在人住,徐庚爱干净,小院虽然破旧,但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
两人踩着雪到时,杜老正穿着布鞋和大褂,弯腰扶起天井里的葱秧子。北方人少不了大葱,到冬天喜欢在院里铲几个坑,埋上几捆葱。葱根埋在土里保持活力,尽管天凉停止生长,但也不会因为放太久内部腐烂。
“杜爷爷,我来吧。”
王曼上前拿起铁锹,铲开雪下的土:“阿奇,你扶好葱。”
杜奇扶正葱,王曼将土培上,剩余半排葱很快就直立起来。杜老拍拍手上土,看着王曼像模像样的架势微笑颔首,一看就是干惯活的。作为苦过来的,他不喜欢过分娇气的孩子。家长能保证孩子一时不干活,在家做小皇帝小公主,难道还能养他们一辈子,保证这社会上人人都会贡着他们?
所以即便有他打下那些基础,阿奇基本能被人贡一辈子,他也不想让孙子成个废物。
“大冷天,你们俩怎么来了,曼曼今天不开学?”
当着杜老面,王曼当然不敢说“今天天气不适合上学”那一套:“我家出点事,我跟学校请了假。”
“办完事,下午就不去了。”
望着杜老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王曼使出绝技:“杜爷爷别这样,我这不还沉浸在巨大的哀痛中无法自拔。”
“来找我解闷了?”杜老声音中也带上笑意。
“阿奇说杜爷爷拳打得可好了,我跟着您练练,出一身汗也就没事了。”
“你倒是会顺杆往上爬。”
王曼凑过去,挽住杜老胳膊:“杜爷爷,你看我这么可爱,忍心让我沉浸在巨大的哀痛中无法自拔?”
“这丫头,一点子事就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