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说:“电视台把重播已经取消,可现在网络到处都是。”
“网络暴力事件现在时常都有”,李尚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道:“难道就不能动用点关系,把网上的负面消息全部清除掉,不是可以屏蔽吗?”
“清除什么?屏蔽哪一部分?”徐嘉反问。
他们平时不多接触这方面的人,现在提出要屏蔽,都不知该屏蔽什么。
李尚明年纪最大,对网络更是只限于会浏览网页和打字,说道:“那人家明星出了丑闻,不是有时候很快消息就被封锁了,要查也查不到。”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徐嘉说:“这件事根本没办法比,平时屏蔽都是屏蔽敏感词,可以把视频找人去掉,但还有论坛照片呢,那怎么办?再说,你知道如宝如珠……”
“对了,一提这个,”李尚明想起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他指着茶几上的手提电脑,“你们搞清楚那个如宝如珠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想来想去,罪魁祸首都应该是这个公司,没事造那么多高仿品干什么?做了高仿还这么高调拿出来的,简直是奇葩。
徐嘉说:“再别提这个,你上网一搜就能查到,那是一间叫宝韵的公司,新出的高仿瓷品牌。”
“宝韵?根本没听过……是想借助我们闯名声吧?”李尚明露出了然的不屑表情,“真是异想天开,查到他们负责人是谁了吗?多大的公司,就敢在古玩界这样树敌?”
李尚明久居安城古玩瓷器鉴赏界第一人,走到哪儿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跟他来往的社会名流也多,自认也有几分人脉,想不出有哪个小公司敢这样明目的张胆地得罪自己。
另外几人都看着刘全,等着他说。
还有什么好瞒的,迟早要知道,刘全烦躁地说,“宝韵是启世旗下的一个新公司。”
“启世?”李尚明心中猛然一跳,“启世集团那个启世?!”他眼睛瞪的溜圆,看到真品元青花也无非是这种程度了。
几位点头,坐实了他的不确定!
李尚明重重地靠向椅背,“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可是财团,自己就算有几分薄面,但放在这么大的财团面前也是不值一提,说什么借助自己的名声,那简直是笑话,许久,他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人家在做营销吧?!”
大公司做营销,随便找几块垫脚石,哪里会考虑垫脚石的身份背景。
大象走路需要蚂蚁让道吗?!
一室静默,没人接话。
李尚明望着窗外,雨哗啦啦地落在窗上,现在外面大风大雨,只有躲在这个房间里,才能再次免于一身狼狈,恐怕他们几个,也都是这样想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才终于接受了这件事,除了认倒霉别无他法。
这口气,显然是没机会出的,就算几个人联合起来,怎么斗得过大财团,再说和人家斗什么?比命长还是比钱多?
喝了口茶,感觉温热的茶水给了他一点力量,又问道:“那电视台那里怎么说?”
徐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台里说……要改版。”这是一种含蓄的说法,意思就是说电视台要换人了,也许换成以前的专家,或是再请新人。
李尚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会这样,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要换人,电视台不会连电话也不好意思给自己打。
但这些人都等着自己拿主意,他还得给大家宽心,“既然是这样,大家正好借此沉淀一下,在家里没事写写书,搞搞研究。”
他们这行玩的就是眼力,吃饭也是靠这个,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丑,闭门等着事情过去是唯一的办法。
几人心中说不出的郁闷,徐嘉看向刘全,刘全知道他想什么,当鉴赏家,在外面登台或者是给人鉴赏,都是要收钱的。这是他们的专业所长,更是职业。但自己稍好,还有博物馆的工作。徐嘉一定是想这个。
他说道:“能写本书也好。”现在出了丑闻,风口浪尖上,不在家写书挣点钱,还能怎么办?
徐嘉苦笑了一下,“以后写书谁还给出呀。”
众人一时更为沉默,专家,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大家再次看向李尚明,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扭转干坤的妙计,此时,众人深深地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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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如宝如珠”却是一夜成名,连“宝韵”一年前营销的案例都又被人在网上再次提起。
干启开着车,雨刷不断地扫开玻璃上的雨水,变成半弧形的雨线,却又被更多的雨水冲乱。
宝珠说,“开慢点,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手指划着腿上的平板电脑,一边看一边笑,“你知道吗?他们现在把那三件藏品的细节照片,都发到了网上,一点一点的对。”
干启减低了车速,看到街上偶尔有人都被淋得半湿,伞在这样的天完全没用,说道:“别在车上看东西,对眼睛不好。”
宝珠扁了下嘴,觉得他啰嗦,一把把屏幕盖在腿上,“我说的没错吧,这事儿根本不是他们说了算。”她得意洋洋地靠近干启,“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不想算计的,没有算计不了的?”
干启扶着方向盘,侧头含笑看向她,那粉白的脸满是顽皮,一副等夸奖样子,他说,“做得很好,所以带你出去玩吧!”
宝珠坐直身子,“明明知道我没时间!”收起了笑容说道:“你知道我真正生气在什么地方吗?”
“你生气了吗?我完全没发现呀?”干启实话实说。
宝珠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查了资料,很多专家认为国内基本没有元青花,是因为他们觉得元青花是元代烧制的出口瓷,大多都出口到,西亚,南洋,中东。所以国内没有留下多少?”
干启点头,表示在听。
宝珠顺手把平板电脑塞到腰后头,“可是现在,显然这东西的价值已经被扭曲了,你说是不是?老外拿出了一个,就圈走我们两个亿。专家还给他们摇旗呐喊,你说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干启说,“那花两个亿买鬼谷子下山的,也未必是我们中国人,买家到现在也查不到。”
“还不是都一样,”宝珠说,“价码炒的这么高,还不是为了来骗我们中国人的钱,以前拿着长枪大炮来抢我们,现在拿着抢了我们的东西,再来抢我们的钱!——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应该,管他真的假的,给他出土上几千几万个,老外一看傻眼了,真的也只能卖成白菜价。”
干启一愣,大笑起来,车都开晃了。
宝珠却一本正经看向他,“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说这些专家是不是离谱?实物都没见过,就敢着书立说,一叶障目!我这次,造假的高仿完全按照他们的理论来,结果你看吧,他一见我做的高仿,都觉得处处都对,全熟的和自己孩子一样。”
干启忍着笑说:“有买方就有卖方,他们能这样炒出天价,也是因为搞收藏的人里面,大多数都不懂,只知道跟风去买,国内投资渠道有限,以前热的股市,房地产现在都不行了,所以艺术品市场才升温。”不过说这个没什么意思。